林野的靴底碾过地上的血渍,指尖触到的地面泛着黏腻的湿意——从剥骨棚出来后,炼烛坊的石板路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串诡异的血脚印。脚印的方向是倒着的,脚尖朝向烛魂祠,脚跟对着炼烛坊,每一步的间距都一模一样,像是有人背对着前方行走,血渍里还混着极细的蜡渣,和红烛之前操控的骨线上的蜡渣如出一辙。
“是‘倒走血印’。”苏九璃的斩魂梳在手中泛着银灰色冷光,梳齿划过血脚印边缘,刮下一层暗红色的粉末,“血印里的蜡渣带着‘引魂咒’,是烛阴氏的‘追踪印’——他在通过脚印标记我们的位置,而且这脚印的步态,和之前红烛提到的‘傀儡’步态一致,说明刚才在剥骨棚外,一直有傀儡在盯着我们。”
林野蹲下身,盯着血脚印的纹路——每个脚印的中心都嵌着一个极小的“阴”字,和木架上的印记一模一样,只是这次的“阴”字是倒着刻的,“而且脚印是反向的,这符合烛阴氏‘反向陷阱’的逻辑。红烛说她被绑时,看到的傀儡穿爷爷的衣服,戴假银纹印记,现在又出现反向血印,说明他不仅擅长模仿,还喜欢用‘反向标记’混淆视听,让我们误以为危险来自前方,其实威胁在身后。”
阿吉跟在两人身后,踮着脚尖不敢踩血脚印,手里举着镇魂铃,铃身泛着微弱的绿光,他突然指着一串脚印的末端,憋笑憋得肩膀发抖:“你们看这脚印……像不像我二舅公喝醉后倒着走路的样子?尤其是这个歪歪扭扭的脚跟印,和他上次摔进泥坑时留下的印子一模一样!还有这血渍的颜色,比我上次流鼻血的颜色深多了,肯定是上火了——我奶奶说过,上火的人要多喝绿豆汤,不知道烛阴氏喝不喝?”
林野和苏九璃对视一眼,原本紧绷的气氛瞬间被打破。苏九璃忍不住笑出了声,林野无奈地摇了摇头,伸手揉了揉阿吉的头发:“重点不是像谁的脚印,也不是烛阴氏上不上火,是这脚印在给我们传递危险信号——它在引导我们走向烛魂祠,但反向的脚印意味着,烛魂祠里有陷阱,我们不能按常规路线走。”
阿吉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知道了林野哥,下次我一定抓重点!对了,刚才红烛姐说烛阴氏有‘九魂烛’计划,我们已经遇到了三个,剩下的六个会不会藏在脚印指向的地方?比如烛魂祠的暗格里,不仅有第三块封印钥匙碎片,还有第四个怨魂?”
苏九璃点点头,眼神变得锐利:“有这个可能。而且红烛的魂息融入了镇魂烛芯,现在烛芯能感应到烛阴氏的怨力——你们看,烛芯的火焰在朝着烛魂祠的方向晃动,但晃动的频率是反向的,说明真正的线索不在烛魂祠正门,在它的‘反向位置’——也就是烛魂祠的后院,那里应该有一个暗门,直通藏碎片的地方。”
林野掏出镇魂烛芯,果然,银灰色的火焰正朝着烛魂祠的方向反向摇曳,火焰的影子投在地上,形成了一道扭曲的门形图案——和烛魂祠后院的围墙轮廓完全吻合,“而且刚才红烛提到,她被绑时听到‘后院有动静’,说明烛阴氏的傀儡经常在后院活动,那里很可能是他的‘傀儡制作间’,藏着更多关于九魂烛的线索。”
三人沿着血脚印的反向路线,绕到烛魂祠的后院。后院的围墙爬满了暗红色的藤蔓,藤蔓的缝隙里嵌着无数个细小的血脚印,和石板路上的一模一样。围墙中央有一扇用阴槐木做的暗门,门板上刻着倒着的“烛魂祠”三个字,门环是用两根泛白的指骨制成的,风一吹,指骨碰撞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像是在模仿人的笑声。
“就是这里。”苏九璃的斩魂梳抵住暗门,梳齿泛着的冷光与门环的指骨产生了共鸣,“门后的怨力很强,应该藏着不止一个傀儡,还有可能有第四种九魂烛——‘骨槐烛’,用阴槐木和怨魂的骨头炼制的。”
阿吉突然凑到暗门旁,好奇地摸了摸指骨门环,结果被门环烫了一下,他猛地缩回手,对着手指吹气,嘴里嘟囔着:“这门环也太烫了,比我上次摸炼烛炉的温度还高——而且这指骨的形状,像极了我小时候啃的鸡骨头,就是比鸡骨头粗多了,肯定不是鸡的,难道是……”
“别乱猜!”林野赶紧捂住阿吉的嘴,生怕他说出更离谱的话,“这是人的指骨,是被烛阴氏炼死的村民的,别拿它和吃的比,很不尊重。”
阿吉点点头,乖乖地闭上嘴,只是眼睛还在好奇地打量着暗门,突然又冒出一句:“那我们要不要敲门?我奶奶说过,进别人家要先敲门,不然不礼貌——虽然这是鬼的家,但礼貌还是要有的吧?”
苏九璃无奈地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之前找到的蜡制玩偶,将玩偶的无头身体贴在暗门上——玩偶的身体接触到门板的瞬间,暗门突然发出“咔嗒”一声轻响,倒着的“烛魂祠”三个字开始发光,门环的指骨也停止了晃动,“不用敲门,之前捡到的蜡制玩偶是暗门的钥匙,这也是烛阴氏的反向陷阱——他以为我们会用暴力破门,却没想到我们用‘无头傀儡’的信物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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