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诉过你了,四哥!”多恩一脸严肃指着图纸解释道:“这个角度在承受积雪方面更加有效,恕我直言,您先前拿出来的设计根本就没有考虑这一点。”
佩图拉博听后也没有生气,他只是大笑着摆了摆手喊道:“我亲爱的弟弟啊!但你的设计浪费了百分之三十的内部空间,咱们或许可以将双方的设计联合一下,这样既能保证结构强度,又能……”
这前所未有的讨论氛围突然被一阵掌声打断,扭过头,只见在一个临时搭建的舞台前,魁札尔和洛嘉刚刚结束了一段表演,他们正在向密集的观众鞠躬致意。
“十一哥!你这段关于羽蛇神降临的演绎完全不符合经文的描述啊!”
看着略微有一些激动的洛嘉,魁札尔·库库坎尔笑着耸了耸肩说道:“我亲爱的兄弟,神话是需要恰当艺术加工的……”
“……有时候,愤怒就像是一点野火,它们不仅会烧掉杂草,还会消灭整片庄稼。”另一边,安格隆——头上没有屠夫之钉的安格隆——正耐心地开导这几个疲劳的农夫。
他那张略显粗犷的脸上带着温和的表情,为了让大家能够更好了解自己所说的话,这个家伙甚至会时不时用手势强调自己的话。
这里的欢声笑语吸引了葡萄园内的马格努斯,他探出头朝正在大笑的鲁斯喊道:“黎曼!把你的酒水留一些吧!一会你带着荷鲁斯与莫塔里面、基里曼一块来尝尝我新酿造的葡萄酒!”
铁匠铺里传来了十分有节奏感的敲打声,这位火蜥蜴之主正在打造一批新的农具,而就在这件铺子旁的一条小路上,科拉克斯正在与帝皇——一位身披着简单灰色长袍的帝皇正并肩走在乡间小路上,他们像是普通父子般在讨论一些家长里短。
远处,科兹正穿着警长的制服调解着两个农夫纠纷,而阿尔法瑞斯不知何时出现在人群边缘,他大大咧咧遇到什么事情就告诉别人,风尘仆仆,看起来像是刚从远方回归来。
这一切美好得令人心碎。
“罗伯特!发什么呆呢?”
尤顿女士的声音如同温暖的阳光,穿透了他逐渐融化的心房,他的养母站在一座农舍门口,围裙上沾着面粉,脸上是他记忆中最慈爱的笑容。
这个善良的女人看着自己的傻儿子,随即她又歪头看向远处那些孩子喊道:“孩子们,都回来吃饭了!”
一个又一个兄弟从他身边走过,荷鲁斯朝他举杯致意,莱恩优雅地下马,多恩和佩图拉博暂停讨论,一起向房屋走去,这些兄弟每一个人脸上都带着轻松的笑容,每一个人都仿佛在这里找到了自己真正的归宿。
基里曼感觉自己的理性正在崩溃,这不正是他内心深处最渴望的吗?没有战争,没有背叛,兄弟们各展所长,为了建设而非毁灭……
就在这时,秦长赢走了过来,他脸上原本带着与其他兄弟一样的温和笑容,但在与基里曼目光相接的瞬间,那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异常的严肃。
“罗伯特·基里曼。”他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穿透了周围的喧嚣:“我的兄弟。”
“这里很美,非常美……”长赢的目光中闪烁着复杂的情感,他抬头仰望天空笑道:“我多么希望这就是我们真正的命运,在阳光下耕种,在星空下畅谈用智慧和双手建设而不是毁灭。”
他的声音更低了,用几乎只有基里曼能听见的腔调说道:“但,这里不是现实,看看我们,罗伯特,看看这个世界,莫塔里安会在稻田里找到满足吗?莱恩会满足于守护一个小小的村庄吗?我,我会满足做一个田园学者吗?”
“不会的,死亡之主不会的、卡利班狮王不会的、赤龙帝君不会的,这些都是假的,除了你之外,我们所有人都是假的。”
一柄熊熊燃烧动力剑不知何时浮现在一个男孩手中,这位奥特拉玛之主深吸一口气,感受着胸膛中翻滚的情感,他再次望向这片田园,望向那些他永远失去的兄弟们,望向那个向他张开双臂的养母……
黑暗被驱散,当罗伯特·基里曼再次睁开双眼时,他看到的是【红泪号】舰桥冰冷的金属天花板,感受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机油味道、听到舰船运行的嗡鸣与远方隐约的炮火声,这位奥特拉玛之主眼角缓缓落下了一滴泪。
“你说得对,兄弟,这……这里绝不是我的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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