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疮痍与余烬
漫长的黑夜终于过去,黎明的曙光缓缓地洒向大地,但这丝微弱的光线却无法穿透黑山寨上空那厚重的阴霾。天空呈现出一种令人心悸的灰白色,仿佛是被某种巨大的哀伤所笼罩,显得异常惨淡。这苍白的天光无力地照射在这片早已被蹂躏得面目全非的土地上,更显露出它的凄凉与破败。
黑山寨的寨门紧闭着,宛如一座沉默的堡垒。然而,在寨门外的不远处,地火仍在地面的裂缝中肆虐着,不甘心地吞吐着暗红色的火舌。那熊熊燃烧的火焰,将周围的空气都烤得滚烫,散发出浓烈的硫磺味和焦糊味。这些刺鼻的气味与尚未散尽的血腥气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令人作呕的恶臭,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在这片被死亡和毁灭所笼罩的土地上,到处都散落着被地裂吞噬的冲车残骸和焦黑的尸体。这些残骸和尸体仿佛是昨夜那场惨烈攻防战的见证者,它们静静地躺在那里,无声地诉说着那场惊心动魄的战斗。
原本坚固的寨墙如今却已多处破损,仿佛经历了一场惨烈的战争。尤其是正面的寨门,门闩已经断裂,那厚重的木门更是布满了刀劈斧凿和撞击的痕迹,看上去摇摇欲坠,仿佛下一刻就会轰然倒下。
墙头上,原本应该是一片整洁的地方,如今却布满了干涸的血迹,这些血迹已经变成了深褐色,与泥土混合在一起,让人触目惊心。
那些疲惫不堪的猎人们,有的倚着墙垛喘息,有的则沉默地清理着战场。他们的动作显得有些迟缓,显然是经历了长时间的战斗后体力透支。但他们依然坚持着,将同伴的遗体小心地抬下来,一具具整齐地排列在寨子中央的空地上,然后轻轻地盖上白布。
整个寨子都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氛围,牺牲者的家属们默默地站在一旁,他们的哭泣声虽然不大,但却像一根根细针一样,刺痛着每个人的心。
药堂内人头攒动,喧闹异常。云兰和几位略通医术的妇人在人群中穿梭忙碌,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动着。她们手脚并用,清洗着伤者们的伤口,小心翼翼地敷上草药,然后用绷带包扎固定。每一个动作都迅速而精准,没有丝毫的迟疑。
然而,药堂里却充斥着痛苦的呻吟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这些声音像一把把利刃,直刺人心。石锤静静地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他的肩膀上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虽然已经止住了血,但他的脸色却如蜡一般黄,毫无血色,气息也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
岩叔站在一旁,左臂缠着厚厚的绷带,脸色铁青,紧咬着牙关。尽管自己也受了伤,但他依然强忍着疼痛,有条不紊地指挥着善后工作。他的背上还有几处不算严重的刀伤,透过绷带,隐隐可见渗出血迹。
阿木在云兰的搀扶下,步履蹒跚地缓缓走过这片满目疮痍的土地。他的身体仍然十分虚弱,每迈出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样,让人担心他随时会摔倒。然而,他的目光却异常沉静,仿佛这片惨状并没有对他造成太大的冲击。
他的视线缓缓扫过每一处破损,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他仔细观察着那些倒塌的房屋、破碎的窗户以及被摧毁的庄稼。他不时停下来,询问身旁的伤者情况,关切地询问他们的伤势和所需的帮助。
当他走到被污染的水源地边缘时,他的眉头微微皱起。那片原本应该是清澈见底的土地,如今已经被干瘦老头的毒液沾染,变得乌黑一片。周围的草木也都枯萎凋零,散发着淡淡的腐臭气味。
老祭司正带领着几个年轻人,试图用大量的洁净水和混合了特殊矿粉的泥土来覆盖和净化这片被污染的土地。然而,尽管他们付出了巨大的努力,效果却并不明显,那片乌黑的土地依然顽固地存在着。
学舍内,一片死寂,沉重的气氛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核心成员们围坐在一起,每个人的身上都带着或轻或重的伤痕,脸上写满了疲惫和悲愤。
桑伯缓缓地抬起头,他的声音沙哑而低沉,仿佛每一个字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清点过了……”他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战死……二十三人,重伤失去战力者十五人,轻伤……几乎人人都有。”
听到这个数字,众人的脸色更加阴沉了,他们默默地低下头,心中充满了哀伤和愤怒。
“箭矢也耗尽了,”桑伯继续说道,“滚木礌石所剩无几,寨门更是急需修复。”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无奈和忧虑。
阿树眉头微皱,一脸凝重地补充道:“不仅如此,东南林地和我们引爆地火点的陷阱几乎已经全部被毁,这意味着我们之前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需要重新布置。更糟糕的是,地火喷发后,那片区域的地脉能量变得极其不稳定,就像是被惊扰的蜂群一样,四处乱窜。这种情况下,任何人或生物贸然靠近都可能会遭受严重的伤害,甚至是死亡。所以,在短期内,我们绝对不能靠近那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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