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焰中的三枚铜钱燃烧得更加剧烈,发出刺耳的爆裂声。一股难以言喻的灼热感从阿毛的胸口传来,那七星图案仿佛活了过来,开始发烫、蠕动,像是有无数细小的针在刺扎他的心脏。
“张玉阳真人,”老人又重复了一遍,声音里带上了一丝讥讽,“或者,现在该叫你‘欠债人’了。打开棺盖吧,里面有你该还的东西,也有你该面对的结局。”
老人的目光落在阿毛身上,那目光冰冷而锐利,仿佛能穿透他的皮肤,看到他颤抖的内心。阿毛看着那口紧闭的棺材,看着棺盖上与自己胸口一模一样的图案,看着老人手中那盏漂浮着燃烧铜钱的诡异灯盏,又看了看镜中那只还在缓缓伸出的枯手,以及那眼窝里嵌着铜钱的老者。
恐惧像潮水一样将他淹没,但他知道,他必须做点什么。他不能就这样站着等死。可是,该怎么做?打开棺材?里面会是什么?是解救自己的方法,还是更可怕的陷阱?而镜中的那个老者,他到底是谁?又和这一切有什么关系?
阿毛感到一阵眩晕,眼前的景象开始旋转。他听到自己急促的喘息声,混合着那燃烧铜钱的“滋滋”声和老人沙哑的低语。离火焚心,还债的日子,终于到了。他的命运,似乎在这一刻,已经被那七星图案和棺材牢牢锁定了。
阿毛突然头痛欲裂。破碎的记忆如毒蛇撕咬着他的神经——百年前那个雨夜,七星道长张玉阳将七个孩子的生魂炼成灯油,只为镇压离火观地脉下的某种存在...
"我不是..."阿毛的辩解被镜中伸出的枯手打断。那手指触到他胸口的瞬间,七枚斑点同时灼烧起来。剧痛中他看清了铜镜背面的铭文:照骨镜,判阴阳。
就在阿毛还沉浸在铜镜中那诡异的景象时,驼背老人突然像是发了疯一样,猛地站起身来,手中的灯盏如同一颗炮弹一般,直直地砸向那面铜镜。
只听得“砰”的一声脆响,铜镜瞬间炸裂开来,无数的碎片如雨点般四散飞溅。阿毛惊恐地看着这一幕,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到一阵刺耳的尖叫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那尖叫声仿佛来自无数个维度,层层叠叠地交织在一起,让人毛骨悚然。阿毛的心脏几乎要跳出嗓子眼儿,他瞪大眼睛,试图在这混乱的声音中分辨出二妞子的声音。
然而,他的努力似乎都是徒劳的。那尖叫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刺耳,最后竟像是要将他的耳膜刺穿一般。阿毛痛苦地捂住耳朵,却发现这根本无济于事。
就在这时,地面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阿毛惊恐地看着地面,只见原本平整的地面突然开始渗出黑色的黏液,这些黏液迅速汇聚成一个巨大的漩涡,如同一头饥饿的巨兽,张开血盆大口,将那口棺材慢慢地吞没进去。
“跑!”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阿毛的耳畔炸响。他猛地回过神来,发现是雪狐在对他大声呼喊。雪狐残存的那条尾巴如同闪电一般,迅速卷住了阿毛的脚踝,然后用力一拉,将他拖向了废墟的边缘。
阿毛被雪狐这突如其来的一拉,险些摔倒在地。他踉跄着跟在雪狐身后,拼命地奔跑着。而在他的身后,那驼背老人的癫狂大笑声却如同幽灵一般,紧紧地追随着他。
“七星灯灭时,铜棺判官醒——”驼背老人的笑声在这诡异的氛围中显得格外恐怖,让人不寒而栗。
第二节:无名道观
山路蜿蜒,积雪未消,覆着薄薄一层新雪,踩上去发出细碎的咯吱声。
阿毛踉跄着向前,身后是那诡异的镜中老者、竖立的棺材和棺盖上灼烧的七星图案,前路则被越来越浓的雾气所笼罩。
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只知道双腿如同灌了铅,每一步都带着沉重的疲惫和难以言喻的恐惧。寒风刺骨,吹得他脸颊生疼,却也让他混沌的头脑稍微清醒了一些。
就在这时,雾气散开一角,一道不协调的景象闯入他的视野。就在这荒无人烟的山路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座小道观。
它就那样突兀地矗立在那里,仿佛是从地里凭空长出来的。道观的建筑样式很新,朱红的门漆鲜亮得刺眼,檐角的瓦当滴水还带着融雪的湿意,连门前的青石台阶都清扫得一尘不染,没有一丝积雪,仿佛刚刚建成不久。
阿毛愣住了,这太不寻常了。他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不是在幻觉中。这座道观,绝对不可能存在于此地。他犹豫着,脚步却不由自主地靠近。一种莫名的吸引力,或者说,一种绝望中的寄托感,让他想要靠近这个唯一的“建筑”。
他的雪狐——那是他从小养大的伙伴,通体雪白,此刻正警惕地低吠着,尾巴不安地扫动着。当它的尾巴尖端触碰到道观门楣冰冷的石雕边缘时,异变陡生。
雪狐惨叫一声,尾巴上的毛发瞬间焦黑,如同被无形的烈火灼烧,迅速化作一蓬飞灰,飘散在空中。阿毛惊骇地抱住雪狐,感觉它身体在剧烈颤抖,发出痛苦的呜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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