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克拄着拐杖,在角落一张靠椅上坐下,左腿小心翼翼地搁在旁边的矮凳上。
MyGO的成员们陆续就位。千早爱音调试着吉他,粉发随着她活泼的动作跳跃,眼角余光却频频瞟向角落的玖克,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想要被关注的笑容。
长崎素世则显得优雅从容许多,她调试贝斯的动作流畅而富有韵律感,嘴角噙着一抹温和的微笑,偶尔抬眸望向玖克的方向,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想要展示自己进步和价值的期待。
高松灯站在立式麦克风前,双手紧紧握着话筒杆,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玖克坐在角落的存在感,那份存在感像一块磁石,牢牢吸引着她全部的心神,却又带来巨大的压力。
她低着头,心脏在胸腔里不安分地狂跳。
她比任何时候都渴望把歌唱好,渴望用最完美的表现,挽回之前被忽视的失落,证明自己,也重新吸引回玖克的目光。
“好,开始吧。”椎名立希敲了敲鼓棒,声音带着惯常的酷劲,但目光扫过角落的玖克时,也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音乐响起。
爱音的手指在琴弦上翻飞,一段华丽而略带炫技色彩的吉他solo被她刻意加重了力度,音符如同跳跃的精灵,充满活力地涌向玖克的方向,仿佛在说“看我看我!”。她的身体也随着节奏摇摆,充满表现力。
素世的贝斯线条则沉稳而富有弹性,如同流动的暗河,在爱音的炫技下巧妙地托起整个节奏的骨架。
她演奏时微微侧身,姿态优美,偶尔一个精准的滑音,眼神会若有似无地飘向玖克,带着一丝“我做得也不错吧”的矜持暗示。
而乐奈?哈基米的技术是普通人的七倍,不想弹会自己跑开。
玖克靠在椅背上,脸上没什么表情,目光平静地扫过演奏的两人,偶尔点点头,似乎在评估。
这份平静的审视,反而让爱音和素世更加卖力地表现起来。
轮到灯的部分了。
前奏结束,该是主唱进入的节点。
灯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的勇气和力量都灌注进去。她猛地抬起头,对着麦克风,用尽全力唱出了第一个音节。
声音异常的高亢,甚至带着一丝尖锐的破音。
因为她太想唱好了,太想用最饱满、最完美的声音抓住玖克的耳朵和心。
这份过度的渴望和紧张,让她的气息瞬间紊乱,音准也出现了微妙的偏差。
她的心猛地一沉。
糟糕,唱砸了。
接下来的演唱,灯陷入了恶性循环。
越是意识到自己的失误,越想拼命弥补,结果气息更加不稳,节奏也开始乱了方寸。
原本应该充满情感和爆发力的歌声,变得时而干涩紧绷,时而用力过猛,失去了那份打动人心灵的独特脆弱感。
她能感觉到爱音和素世投来的、带着一丝诧异和担忧的目光,这让她更加慌乱,脸颊烧得通红,握着话筒的手心全是冷汗。
她甚至不敢去看角落的玖克。他一定失望透顶了吧?
自己唱得这么差劲连最基本的都做不好,他肯定更不想看自己了……
那个笔记本上的小丑企鹅,那些想要找回玖克记忆的努力,此刻在她心中都变成了可笑的奢望。
练习就在这种灯内心煎熬、其他人各怀心思的状态下结束了。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练习室里陷入一片沉默,只有设备关闭的电流声和众人轻微的喘息。
灯几乎是立刻放下了话筒,深深地低着头,长长的刘海彻底遮住了她的表情。她像一只划向冰下的企鹅,只想把自己藏起来。
心中翻涌着巨大的失落和难堪,那个渐行渐远的画面再次清晰无比地浮现——
玖克的身影在阳光下越来越模糊,而她站在原地,无论怎么努力奔跑,都无法缩短那越来越远的距离。
幻想中,最终只剩下她一个人,在空荡荡的练习室里,抱着那个画着小丑企鹅的笔记本,无声哭泣。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中,角落传来玖克的声音:
“嗯……练习……还行。”他的评价简短而模糊,听不出太多情绪。
然后,他话锋一转,声音里带上了一点“真实”的痛楚,“不过……我的腿,好像有点……撑不住了。”
“玖克老师!”
“腿怎么了?很痛吗?”
“是不是刚才坐太久了?”
爱音、素世、甚至立希都立刻围了上来,脸上写满了真实的关切。
要乐奈也从她的鼓凳上跳下来,好奇地凑近看着玖克那条伤腿。
瞬间,玖克就被MyGO的成员们包围了,七嘴八舌的关心像温暖的潮水涌向他。
灯也下意识地抬起了头,眼中充满了焦急和担忧,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迈了一小步,却又因为之前的失落和难堪,怯生生地停在了人群外围,只是伸长脖子,担忧地看着被围在中间的玖克。
玖克微微蹙着眉,假装忍受着腿上的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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