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尘带着昏迷的林小凡和伤势未愈的血蔷薇,并未远遁,而是反其道而行之,在陨星山脉深处寻了一处天然形成的、气息隐蔽的钟乳石洞。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最安全。血神教刚刚遭受重创,短时间内恐怕难以组织起有效的搜捕,且注意力多半会放在他们逃离的方向。
石洞内,墨尘布下数层隐匿和防护禁制,这才稍稍松了口气。他先将血蔷薇安置好,助她运功疗伤。那口本命精血损耗巨大,好在墨尘以混沌源炁辅助,加上丹药之力,伤势总算稳定下来,但需要时间调养。
随后,他的目光落在了依旧昏迷的林小凡身上。此刻的林小凡,气息平稳悠长,仿佛只是陷入了深沉的睡眠。但他眉心那道裂缝中隐隐流转的混沌色泽,以及体内那股若有若无、却令墨尘都感到心悸的浩瀚意蕴,无不昭示着其内在已然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墨尘尝试将神识探入林小凡体内,这一次,却感受到了一股温和而坚定的阻力。那阻力并非来自幽影或月白镜灵,而是源自林小凡本身,或者说,源自那已然与他初步融合的轮回镜碎片。它似乎在保护着正在发生某种核心蜕变的本体,拒绝任何外来的探查。
墨尘没有强行突破,收回神识,眉头微蹙。林小凡的未来,充满了未知。他还能变回那个单纯怯懦的小师弟吗?还是说,他将成为某个古老存在复苏的载体?
就在他沉思之际,识海深处,那面古镜虚影再次波动起来。与之前单纯的共鸣或传递意念不同,这一次,它仿佛活了过来,镜面之上荡漾起层层涟漪,一股更加清晰、更加庞大的信息流,伴随着一种玄奥的传承意念,缓缓涌入墨尘的心神。
这不是简单的讯息,而是一种关于“镜”之法则的运用法门,一种如何引导、借助乃至掌控轮回之力的初步传承!
“镜界”——于现实之外,开辟一方基于“念”与法则的镜像空间,可困敌,可防御,亦可作为自身的领域。
“映照”——反弹、复制乃至分析对手的神通法术,窥其破绽。
“溯源”——追溯事物本源,窥探过去片段(需消耗巨大魂力与本源)。
“轮回印”——初步引动轮回之力,磨灭印记,断因果(威能巨大,慎用)。
每一种法门都玄奥无比,远超墨尘目前所掌握的任何神通。它们并非直接提升修为,而是赋予了墨尘一种更高维度、更接近法则本质的斗法手段。这显然是因为他获得了那初步复苏的镜碎片(林小凡)的认可,被赋予了“执镜者”的部分权限。
同时,一段关于上古“补天计划”的尘封历史碎片,也涌入他的脑海:
画面中,天地崩裂,规则紊乱,有不可名状的恐怖存在自“彼岸”窥伺,试图将整个世界拖入永恒的死寂。一位风华绝代的白衣女子(镜主?)手持完整的轮回古镜,率领众多上古大能,浴血奋战,试图修补世界壁垒,截断“源池”的倾斜……最终,古镜崩碎,镜主疑似陨落,计划失败,只留下破碎的幽冥和诸多后手……
“补天计划……并非为了补天,而是为了阻隔‘源池’的污染,修补世界与‘彼岸’之间的壁垒……”墨尘心中明悟,血神教所谓的“唤醒远古之眼”,极可能就是想要重新打通那条被上古大能们拼死封印的通道,引“源池”死寂之力彻底降临!
这背后的真相,令人不寒而栗。
他沉浸在镜之传承的感悟中,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被一旁微弱的呻吟声惊醒。
是血蔷薇醒了。她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已然恢复了清明。她看了看周围环境,又看向墨尘和依旧昏迷的林小凡,松了口气。
“我们……还活着?”她声音沙哑。
“暂时安全。”墨尘点头,将之后发生的事情,包括镜碎片融入林小凡眉心、幽冥长老等人被抹杀、以及自己获得部分镜之传承的事情,简略告知了她,但隐去了关于“补天计划”和镜主的具体信息。
血蔷薇听得目瞪口呆,看向林小凡的目光充满了难以置信。那个曾经需要她保护的少年,体内竟然蕴藏着如此恐怖的力量?
“他现在……还是林小凡吗?”血蔷薇问出了墨尘同样关心的问题。
“不知道。”墨尘摇头,“只能等他醒来再看。当务之急,是尽快恢复实力,并消化此次所得。血神教绝不会罢休,我们必须做好准备。”
他取出一部分得自血神教修士和之前积累的修炼资源,分给血蔷薇,助她尽快恢复。自己也服下丹药,开始全力参悟刚刚获得的镜之传承。
时间在寂静的修炼中流逝。
数日后,血蔷薇的伤势恢复了七七八八,修为甚至因祸得福,隐隐触摸到了元婴中期的门槛。而墨尘,则初步掌握了“镜界”和“映照”两种法门。他心念一动,便能以自身为中心,张开一个直径约十丈的虚幻镜像空间,虽然范围不大,且维持需要持续消耗魂力,但在这片空间内,他对能量的掌控和规则的运用将得到极大增强,堪称杀手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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