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城外的林间小道,夕阳的余晖如同被揉碎的金箔,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缝隙,在铺满枯叶的地面上洒下斑驳的光影。那些枯叶有的呈焦糖色,边缘卷曲着,带着秋末的萧瑟;有的还残留着几分绿意,却也失去了生机,被风一吹,便打着旋儿飘起,将萧炎、海波东与青鳞三人的身影拉得又细又长,晃动的剪影在地面上交织,仿佛在诉说着行路的疲惫与藏在心底的心事。
萧炎走在中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那枚古朴的纳戒——戒指表面刻着细密的玄奥纹路,是用罕见的黑铁石打造,触手生凉,却被他攥得微微发烫。他眉头始终微微蹙着,下颌线绷得紧紧的,连脚步都带着几分不自觉的沉重,显然有件事如同千斤巨石般压在心头,让他难以释怀。身旁的海波东步伐稳健,银白色的发丝在夕阳下泛着柔和却又带着几分沧桑的光泽,他偶尔抬眼望向远方墨城方向亮起的灯火,眼神中藏着历经世事的沉静,似乎在思索着什么;青鳞安静地跟在最后,她穿着一身淡绿色的衣裙,裙摆扫过地面的枯叶,发出“沙沙”的轻响,如同细语。她怀里抱着那只巴掌大小的紫金翼狮王,小家伙完全没了在墨家府邸时的凶戾,像一团毛茸茸的紫金团子,懒洋洋地窝在她柔软的臂弯里,小脑袋搭在手腕上,金色的眼眸半眯着,长长的睫毛如同小扇子般轻轻颤动,时不时用粉嫩的小舌头舔舔青鳞的手指,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细微声响,温顺得不像话,连爪子都收起了锋利的尖刃,只露出肉垫轻轻蹭着青鳞的衣袖,偶尔还会用脑袋顶一顶青鳞的下巴,像是在撒娇。
“海老,”萧炎突然停下脚步,转身看向海波东,语气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急切与期盼,眼神亮得惊人,像是在黑暗中抓住了最后一线光,“您在加玛帝国闯荡了这么多年,从北域的冰封雪原到南域的热带雨林,见过的奇人异士、珍稀宝物不计其数,人脉更是遍布朝野与江湖,有没有听说过能真正修复受损灵魂的丹药,或是珍稀药材?不管它有多稀有,哪怕只是一丝传闻、一个模糊的产地,我都想试试,就算要走遍加玛帝国的每一寸土地,就算要闯入最凶险的秘境,我也愿意。”
海波东闻言也停下脚步,他抬手摸了摸下巴上修剪整齐的银白色胡须,眉头紧紧锁起,陷入了沉思。夕阳的光落在他的银发上,为其镀上一层金边,更添几分岁月沉淀的厚重感。“恢复灵魂的药物……”他沉吟了许久,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无奈,如同被风吹过的古钟,带着沉闷的回响,“萧炎小子,你该清楚,灵魂之力是修士的根本,比肉身还要脆弱百倍。肉身受损,尚可借助丹药与灵气慢慢修复;可灵魂一旦破碎、耗损,想要修复难如登天,稍有不慎,便会魂飞魄散,连转世的机会都没有。这类药物本就极为稀有,我早年在一些失传的古籍残卷里倒是见过零星记载——像‘魂婴果’,传闻生长在冥界与人间交界的‘忘川崖’,十年开花,百年结果,果实形似蜷缩的婴儿,通体粉嫩,散发着淡淡的灵光,服用后能让破碎的灵魂重新凝聚,滋养灵魂本源;还有‘养魂玉露’,需以千年寒玉髓为基,混合‘忘忧草’‘凝神花’‘醉魂藤’等数十种稀有灵草,经七七四十九天的文火炼制,才能凝出一滴,玉露呈淡蓝色,入口即化,可直接修复受损的灵魂脉络,逆转灵魂衰败。但这些东西,要么只存在于传说中,没人知道‘忘川崖’究竟在何处,也没人见过真正的魂婴果,大多是古籍中的只言片语;要么生长在凶险万分的秘境深处,里面不仅有斗皇甚至斗宗级别的魔兽盘踞,还有能腐蚀灵魂的‘幽冥瘴气’、扭曲空间的‘幻阵陷阱’,寻常人进去,连尸骨都留不下,更别说寻找药材了。”
萧炎的眼神瞬间暗了下去,如同被乌云遮蔽的星辰,脸上的光彩褪去大半,连肩膀都微微垮了下来,周身的气息也变得低落。他早知道这类药物难得,却没想到连见多识广、曾是斗皇强者的海老,都只有古籍中的只言片语,连一丝切实的线索都没有,这让他心中刚刚燃起的希望,又被泼了一盆冷水,连指尖都微微发凉。
海波东看着他失落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不忍,沉默了片刻,突然眼前一亮,像是想起了什么,连忙说道:“不过,你也别太灰心。或许我们可以去米特尔拍卖行碰碰运气。你可别忘了,米特尔拍卖行乃是加玛帝国顶尖的拍卖行,背后有米特尔家族撑腰,势力遍布整个帝国的大小城池,上到皇室贵族,下到江湖草莽,都与他们有往来。他们消息灵通得很,各地的奇人异士、富商权贵,甚至一些隐世的古老家族,都会把珍藏的宝贝送到那里委托拍卖,小到珍稀矿石、高阶魔兽蛋,大到上古斗技卷轴、失传的丹药配方,甚至连一些只在传说中出现的天材地宝,都有可能在那里出现。说不定他们那里会有关于恢复灵魂药物的线索,就算没有现成的药材,也能通过他们的人脉,联系到那些可能拥有这类宝贝的人,比如隐世的炼药大师、传承久远的古老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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