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兖州!投曹孟德!”许攸猛地抬起头,眼中燃烧起一种混合着疯狂算计与刻骨仇恨的烈焰,斩钉截铁地低吼道。
“叔父,那河内郡如今是吕布地盘,李肃经营之下,盘查甚严……”许安脸上忧色更重。
“河内确是险地,李肃非易与之辈。”许攸冷静分析道,“纵有严控,但边境绵长,总有疏漏之处。我们依旧扮作行商,货物再弄得寒酸破旧些,专走那些荒僻小路,小心谨慎,未必没有机会混过去。关键在于如何渡过黄河……”他沉吟片刻,努力回忆着过往的地理见闻,“我记得孟津渡口以东数十里,有一处名为‘野王津’的古渡口,传闻那里水势相对平缓,冬季枯水期或能寻得浅滩涉水,即便不行,也可能找到些要钱不要命的私渡艄公。我们就去那里碰碰运气!”
目标既定,两人不再犹豫,重新裹紧身上难以御寒的衣物,拉起缰绳,顶着似乎永无止境的寒风,毅然转向东南方向。
接下来的路途果然危机四伏。他们数次遭遇巡哨盘查,凭借着许攸的急智应对与许安刻意表现出的卑微惶恐,以及那点伪装的身份和实在不起眼的“货物”,总算有惊无险地蒙混过关。河内郡在李肃治理下,核心区域秩序井然,但在这等边缘荒僻之地,管制终究难以做到滴水不漏。
又艰难行进了数日,两人终于抵达了黄河北岸的野王津。此处比想象中更加荒凉破败,宽阔的河面上,水流湍急之处夹杂着森森冰凌,发出令人心悸的碰撞声。寒风掠过河面,带来浸入骨髓的湿冷寒意。或许是运气尚未完全抛弃他们,经过一番小心翼翼的探寻,他们真的找到了一条愿意在夜深人静时冒险摆渡的破烂小船。船老大索要的渡资高得惊人,几乎掏空了许攸随身携带的大半金饼,但此时此刻,钱财早已是身外之物,性命和前途才是唯一。
是夜,月暗星稀,天地间仿佛只剩下风声与水声。那条小舟在冰冷漆黑的河水中剧烈摇晃颠簸,仿佛随时都会被湍急的暗流和冰块吞噬。许攸死死抓住湿滑冰冷的船舷,感受着刺骨的河水不时溅到脸上,带来阵阵寒意,然而他的内心,却因即将到来的新生与复仇而一片滚烫。当他的双脚终于踏上了黄河南岸那片冰冷但坚实的土地时,他知道,自己已经闯过了逃亡路上最危险、最关键的一关。
进入曹操控制的兖州东部地界后,虽然沿途盘查依旧严格,关卡林立,但许攸不再隐藏,直接亮明了自己的身份,只是隐去了具体的逃亡细节,只宣称是秘密前来投奔。这个名字立刻引起了当地守军将领的高度重视,消息被火速层层上报,他们二人也被小心翼翼地严密护送,直奔曹操所在的鄄城。
鄄城,司空府内。
曹操正与荀彧、程昱二人紧张商议,话题围绕着许攸叛逃可能引发的河北军事策略变动,以及内部愈发令人头疼的财政窘境。就在这时,身材魁梧的亲卫统领典韦大步闯入厅内,黝黑的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惊异之色,他压低粗犷的嗓音禀报道:“主公,外面……外面来了一个人,自称是……是许攸,许子远!说是从河北星夜兼程赶来,有万分紧要之事,求见主公!”
“什么?!”曹操手中正在批阅文书的笔猛地一顿,一滴浓墨随之滴落,污了洁白的帛书。他霍然抬起头,眼中爆射出骇人的精光,语气中充满了难以置信,“许子远?!他竟有胆量来此?!”
一旁的荀彧和程昱也震惊地交换了一个眼神。许攸从河北叛逃的消息,他们通过细作已有风闻,却万万没有料到,此人竟如此胆大妄为,直接投奔到了这龙潭虎穴般的鄄城!
曹操脸上的惊愕只持续了一瞬,便迅速被一种极致的冷静所取代,随即嘴角勾起一丝难以捉摸的笑容,那笑容里混杂着意外、审视,更有一种猎手看到梦寐以求的珍贵猎物自投罗网时的兴奋与灼热。他放下笔,对典韦道:“快请!不……且慢,我当亲自出迎!”
他迅速整理了一下略显褶皱的袍服,大步流星地走向府门。荀彧和程昱互看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与好奇,随即默然紧随其后。他们都想亲眼见见,这位在河北袁绍麾下曾显赫一时、如今却背负叛名前来投靠的谋士,究竟带来了怎样的消息,又怀揣着何种目的。
司空府门外,许攸虽然一身狼狈,衣衫褴褛不堪,连日逃亡与风寒折磨得他面色青白,嘴唇干裂。但当他看到曹操竟然亲自迎出府门时,那股深植于骨髓的谋士傲气与久违的仪态风范,瞬间如同回光返照般回到了他的身上。他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勉强挺直了那几乎被疲惫压弯的腰背。
曹操快步上前,不由分说一把紧紧抓住许攸那双冻得如同冰块的手,脸上堆满了看似毫无芥蒂的惊喜与感慨:“子远!果真是你!一别多年,山川阻隔,不想竟能在此地重逢!你怎么……何以憔悴落拓至此啊!”他话语中充满了故人相逢的关切,然而那双深邃的眼眸却如同最锐利的鹰隼,瞬间扫过许攸的全身,不放过任何一丝细节,飞速判断着其真实状态与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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