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诺，瞅瞅你家那位，到底是老公，还是充话费送的便宜货！”
闺蜜楚允棠尖锐的声音，瞬间打破了周遭的宁静。
她猛地把手机怼到依诺面前，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
“来！来！来！你看看。”
嫌弃中又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
此时的依诺正用吸管搅着面前那杯超 A 芝士桃桃。
闻言小手一抖，吸管 “扑” 地戳破奶盖。
画面中，那个身影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只一眼便认出那是她结婚三年，婚后却从未见过一次面的老公，司景年。
此刻正紧紧搂着夏家千金夏沁。
他嘴角挂着一抹温柔笑意，眼神里满是宠溺。
而夏沁小鸟依人般依偎在他怀里，脸上洋溢着幸福。
手机屏幕上的照片刺得她眼眶生疼。
“看这照片的背景，他回国了？”
依诺如遭雷劈，瞬间愣住。
照片一张比一张刺眼。
一股寒意瞬间在全身蔓延。
依诺的喉咙突然发紧，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楚允棠看依诺的表情就有了答案。
“好啊，这个狗男人回国了甚至都没有告诉你一声。”
楚允棠见她脸色发白，语气软了些，却还是气不过。
“打个电话过去问问清楚，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依诺的指尖悬在手机屏幕上方，半天没敢落下。
那个号码躺在通讯录置顶处，像是一个沉睡的符号，提醒着她这场婚姻有多荒谬。
“打啊！”
楚允棠在一旁急得直跺脚。
“难不成你还想当缩头乌龟？”
手机冰凉的触感硌着掌心，依诺深吸一口气，指尖终于按下通话键。
忙音 “嘟嘟” 地响着，每一声都像敲在心上，震得她耳膜发疼。
响到第三声时，电话被接起。
听筒里传来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带着几分不耐，却又透着惯有的疏离。
“哪位？”
依诺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
这是三年来，她第一次听见他的声音。
不是协议上冰冷的字迹，也不是助理转述的客套话。
而是真实、带着温度的声音。
可这声音里的陌生，比任何拒绝都更伤人。
依诺像听到了今年以来最冷的笑话。
“呵！”
结婚三年了，问自己的妻子“哪位？”
如果这事儿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依诺都要被气笑了。
原来，在他眼里，她连个需要被记住的名字都算不上。
“哪位？”
这两个字像淬了冰的针，扎进耳膜，顺着血液流遍四肢百骸。
那语气，陌生得仿佛他们从未认识过。
更别提是结发夫妻。
依诺紧紧咬着下唇，直到尝到一丝血腥味，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是我，依诺。”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似乎在回忆这个名字。
随后传来一声淡淡的 “嗯”。
听不出任何情绪。
依诺攥紧了手机，指节泛白。
她看着屏幕上他和夏沁的照片，喉咙发涩。
“你回国了？”
“嗯。”
又是一个单音节。
简洁得像在完成任务。
“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
“…… 为什么不告诉我？”
这句话几乎耗尽了她所有力气，尾音微微发颤。
电话那头似乎轻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嘲讽。
“依小姐，我们的协议里，有规定我回国必须报备吗？”
协议。
又是协议。
依诺猛地想起那份被她压在抽屉最底层的文件，上面的每一条款此刻都变成了锋利的刀刃，一刀刀割在她心上。
回忆起14 岁那年，她被几个高年级女生堵在教学楼后的冬青丛里，书包被扔进泥坑，校服裙摆被撕开一道难看的口子。
那天的雨下得很大，冰冷的雨水顺着额发滴进眼睛里，模糊了视线。
她缩在冬青丛里，听着那些人恶毒的嘲笑，浑身止不住地发抖。
就在她以为自己会被撕碎在那个阴暗的角落时。
一把黑色的伞突然罩住了她。
她抬起头，看见的是一身剪裁合体的深灰色高定西装的司景年。
他左手随意地插在西装裤袋里，右手稳稳地举着伞。
将蜷缩在冬青丛里的她护在身旁。
他转头看向那几个欺负她的女生，眼神里的冷意比秋雨更寒。
“滚。”
一个字，简洁有力，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那几个女生先是愣怔，看清他身上的行头和那股与生俱来的贵气后，脸色瞬间煞白，互相推搡着冲进了雨里。
司景年这才重新看向她，目光扫过她沾满泥污的校服，最终落在她渗着血珠的膝盖上。
“能走吗？”
他问，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力量。
依诺咬着唇点点头，刚想撑着地面站起来，却因为腿软踉跄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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