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沉如墨。
史莱克学院，新生宿舍。
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月光透过窗户，洒下两道清冷的光斑，恰好照在霍雨浩和王冬的身上。
两人盘膝对坐，谁也没有说话，但空气中弥漫的，却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许久，王冬才率先打破了沉默，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甘和困惑：“雨浩，我们……真的输得那么彻底吗？”
霍雨浩没有立刻回答。他缓缓闭上眼，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回放着战斗的每一个细节。
季绝尘那平平无奇的一剑，那精准刺向能量断层的一剑，那仿佛能预知未来的剑路……
“不。”霍雨浩终于开口，声音沙哑，“我们没有‘输’。”
王冬猛地抬起头。
“我们是……被‘否决’了。”霍雨浩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苦涩，“就像一个学生，拿着自己最得意的满分答卷，去给一位大学教授看。教授没有说他对错，只是告诉他，你解题的整个体系，从根上就错了。”
王冬的心沉了下去。他明白了霍雨浩的意思。
季绝尘不是在和他们“比赛”，而是在“批阅”他们的战斗方式。
“他的剑道……到底是什么？”王冬无法理解，“那不是魂技，也不是技巧，那更像是一种……‘规则’。”
“规则……”霍雨浩咀嚼着这个词，眼中闪过一道精光，“没错，就是规则！他不是在破我们的招，他是在破我们的‘理’！”
他猛地站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着。
“精神探测共享，我以为是信息优势，但在他面前，这成了可以被干扰的‘链接’。”
“模拟，我以为是完美的伪装，但在他面前，这成了有‘相位差’的幻象。”
“极致之冰，我以为是绝对的力量，但在他面前，这成了可以被‘结构瓦解’的能量。”
霍雨浩越说越快，眼中非但没有沮丧，反而燃起了炽热的火焰！
“我明白了！我全明白了！”他停下脚步，转身看着王冬，一字一顿地说道：“王冬，我们一直在‘加法’！获得天梦冰蚕，加上精神本源；获得冰帝，加上极致之冰；获得唐门绝学，加上战斗技巧……我们像一个贪婪的收藏家，不断地往自己身上添加强大的‘零件’。”
“而他，”霍雨浩的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他在做‘减法’！”
“减法？”王冬愣住了。
“对！减法！”霍雨浩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他将我们所有的攻击，都拆解成最基础的‘数据’和‘结构’，然后，用他的剑，精准地切掉那个最核心的‘1’！让后面所有的‘0’，都失去意义！”
“这……这怎么可能？！”王冬感到了深深的震撼。这种思维方式，已经超出了他对魂师战斗的认知。
“以前我觉得不可能，但现在……”霍雨浩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无比坚定，“我觉得，这是另一条通往巅峰的‘道’！一条完全不同于唐三先辈，也不同于任何封号斗罗的，全新的‘剑道’！”
王冬呆呆地看着霍雨浩。他发现，这场惨败，非但没有击垮霍雨浩，反而像一把钥匙，为他打开了一扇通往全新世界的大门。
“那我们该怎么办？”王冬问道，“难道……要学他的剑道吗？”
“不。”霍雨浩摇了摇头，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我们学不来。他的剑道，建立在他那双能看穿一切的‘眼睛’和我们无法理解的‘逻辑’之上。那是他的‘道’，不是我们的。”
“但是，”他话锋一转，“我们可以借鉴！”
“借鉴？”
“对！既然他能看到我们的‘结构’，那我们为什么不能让自己的‘结构’，变得无懈可击？”霍雨浩的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他不是喜欢做‘减法’吗？那我们就把自己的每一个魂技、每一种能力，都锤炼成一个完美的‘圆’！一个没有‘节点’，没有‘断层’，没有‘相位差’的‘圆’！”
“让他无‘减’可做！”
王冬的心脏狂跳起来！
他瞬间明白了霍雨浩的想法！
如果说季绝尘是那个寻找并破解所有程序的“顶级黑客”，那他们，就要去打造一个连神都无法攻破的“完美系统”！
“你的意思是……”
“没错！”霍雨浩握紧了拳头，“我们要把‘精神探测共享’的链接，从一条线，变成一张网，甚至是一个域！让切断一个节点，不影响整个网络！我们要把‘模拟’，从复制幻象，变成扭曲现实的‘领域’！我们要把极致之冰，不再是单纯的能量，而是蕴含‘规则’的‘绝对零度’！”
“雨浩……”王冬看着霍雨浩，眼中充满了震撼和崇拜。在绝境之中，他总能找到那条最艰难，却也最光明的路。
“季绝尘给了我们一份最珍贵的‘礼物’。”霍雨浩走到窗边，望着季绝尘宿舍的方向，眼神复杂。
“他让我们看到了，在天赋和奇遇之上，还存在着一种名为‘智慧’的、更可怕的力量。”
“他否定了我们的过去，却也……指明了我们的未来。”
王冬走到他身边，与他并肩而立。
“那我们……明天还去吗？”
“去。”霍雨浩的嘴角，勾起一抹充满战意的笑容，“当然要去。棋手已经就位，我们这两个‘有趣的棋子’，怎么能缺席呢？”
“下一次，我要让他看看，当棋子拥有了‘意志’，甚至想成为‘棋手’的时候，这盘棋，会变得多么有趣！”
这一夜，两位未来的绝世天才，在一场惨败之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通往神只的全新道路。
他们的成长，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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