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院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哗。采月扒着门缝往外看,惊得脸色煞白:“娘娘!是卫家的人!他们带着内务府的册子,正在清点凤仪宫的财物!连您陪嫁的那对羊脂玉瓶都被他们登记在册了!”
皇后猛地冲到门边,死死盯着门缝外。卫家的管事正指挥着小太监搬箱子,那些箱子里装着她的朝服、首饰、甚至还有当年皇上写给她的情书。每搬一件,就有人在册子上画个红圈,像是在清点罪证。她忽然明白,苏凝要的不仅是禁足她,更是要抄空她的家底,断了她所有的后路。
“苏凝……” 皇后咬着牙,一字一顿地念出这个名字,牙龈被咬出血,血腥味在口腔里弥漫开来,“我若不死,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可喊完这句话,她的肩膀却缓缓垮了下来。采月扶住她时,才发现她的手凉得像冰,指尖还在微微颤抖。“娘娘,您别吓奴才……” 采月的声音带着哭腔,“咱们还有李德全公公,还有魏家…… 总会有办法的……”
皇后闭上眼,任由采月将她扶到软榻上。凤仪宫的寂静像潮水般涌来,压得人喘不过气。远处隐约传来碎玉轩的笑语声,那是苏凝身边的宫女在说笑,声音清脆得像银铃,与这里的死寂形成鲜明的对比。她知道,从这道封条贴上的那一刻起,她就不再是那个执掌六宫的皇后了,只是个被囚禁在牢笼里的困兽。
暮色降临时,凤仪宫的烛火只点了一盏。昏黄的光线下,皇后看着镜中自己憔悴的脸,鬓边的白发又多了几根,眼角的皱纹也深了几分。采月端来一碗热水,碗沿的豁口割得她嘴唇生疼。“娘娘,喝口水吧。” 采月的声音低得像蚊子哼,“奴才刚才听见侍卫说,皇上晋封苏凝为昭仪了,还让她住进了凝晖堂……”
皇后握着碗的手猛地收紧,粗瓷碗在掌心硌出几道红痕。她没说话,只是将脸转向窗外。明黄的封条在夜色里泛着冷光,像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隔开了她与曾经拥有的一切。
夜渐深,凤仪宫的更漏滴答作响,敲在每个人的心上。皇后躺在冰冷的凤榻上,听着宫墙外巡逻的脚步声,忽然想起刚入宫时,皇上曾对她说 “这凤仪宫的门槛高,你若累了,朕永远是你的依靠”。如今门槛依旧高,依靠却成了最狠的刽子手。
她不知道这场禁足会持续多久,也不知道魏家能否救她出去。她只知道,这道封条锁的不仅是宫门,更是她前半生所有的荣光与爱恋。而牢笼外的苏凝,正踩着她的屈辱步步高升,成为这六宫新的主宰。
月光透过窗棂的缝隙照进来,在地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像一把冰冷的刀,割裂了凤仪宫最后的暖意。皇后蜷缩在凤榻上,听着自己越来越清晰的心跳声,忽然明白,这深宫里的情爱,从来都是最锋利的刀刃 —— 给你时如蜜,夺你时如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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