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江楼,位于汉水之畔,依山傍水,风景绝佳。
今日的秋江楼,更是高朋满座,胜友如云,整个襄阳城有头有脸的文人墨客、世家公子全都汇聚于此。
崇祯带着汪应辰和傅临渊(扮作随从),随着苏文轩低调入场,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
虽是角落,但崇祯那渊渟岳峙的气度,依然引得不少人侧目。
不过大家的心思都在即将出场的才女韩书宁身上,并未多加留意。
不多时,一阵清越的琴音响起,原本喧闹的大厅瞬间安静下来。
大厅中央的珠帘后,韩书宁端坐于古琴案前,换了一身素白的留仙裙,更衬得整个人清冷如月宫仙子。
她焚香净手,玉指轻拨。
“铮!”
琴音起,如裂帛,如金石。
竟是一曲杀伐之气极重的《广陵散》!
不同于寻常女子的靡靡之音,韩书宁的琴声中,有着千军万马的奔腾,有着慷慨悲歌的激昂,更有着一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孤傲。
崇祯闭目聆听,手指轻轻叩击着桌面,心中暗赞:好琴!好指法!更难得的是这份胸襟!此女胸中,有丘壑啊!
一曲终了,满座寂静。
良久,才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韩小姐此曲,当真是绝响!怕是当年的嵇康在世,也不过如此!”
“冷玉才女,名不虚传啊!”
韩书宁起身,微微欠身行礼,面上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清冷模样。
随后,便是雅集的重头戏,论道。
一名自诩风流的世家公子站起身,想要在佳人面前表现一番,高谈阔论起《孟子》中的“君子远庖厨”,试图阐述仁政在于“不忍之心”。
谁知,韩书宁听罢,只是淡淡一笑,朱唇轻启,声音清脆如玉珠落盘:
“公子此言差矣,孟子之‘远庖厨’,非是不食肉,亦非是虚伪,乃是存养善端,推己及人,若只谈不忍,而不谈‘制民之产’,不谈‘省刑罚,薄税敛’,那不过是妇人之仁,何谈仁政?”
她目光扫视全场,言辞犀利,见解独到:
“当今天下,虽说是盛世,但为政者若只知空谈心性,不知务实恤民,那这盛世便如空中楼阁,真正的君子,当如孟子所言:‘乐以天下,忧以天下’,不知稼穑之艰难,何以安天下?”
这一番话,说得那世家公子面红耳赤,哑口无言。
周围的一众名士,也是个个面露惭色,继而纷纷拱手折服。
角落里,崇祯听得眼放异光。
妙!太妙了!
这哪里是一个深闺女子的见识?颇有宰辅之才啊!
他看着台上那个侃侃而谈、神采飞扬的女子,像是看到了一块未经雕琢的稀世璞玉。
那一刻,崇祯清晰地听到了自己心动的声音。
不仅仅是因为她的绝色容颜,更是因为她那与自己高度契合的灵魂。
秋江楼内,茶香袅袅,琴韵余音尚在绕梁。
原本和谐雅致的氛围,被一道轻浮的声音打破。
“韩小姐高论,确实令人佩服!”
一位公子哥摇着一把镶金嵌玉的折扇,满脸堆笑地走到台前,眼神却肆无忌惮地在韩书宁身上游走。
此人名唤柳承宇,乃是襄阳城赫赫有名的豪强之子。
柳家垄断了襄阳一般的丝绸布匹生意,家资巨万,但他本人却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偏爱附庸风雅。
柳承宇觊觎韩书宁的美色已久,数次遣媒人上门提亲,都被韩家以“才德不配”为由婉拒,今日雅集,他显然是有备而来。
“不过,今日乃是‘秋江雅集’,光谈策论未免枯燥,既然是雅集,自然要以诗会友。”
柳承宇摇着折扇,环视四周,大声道:“本公子不才,愿以‘汉江秋景’为题,赋诗一首,抛砖引玉,若韩小姐能当场和上一首,咱们这也算是一段‘才子佳人’的佳话了,如何?”
周围的读书人闻言,皆是眉头微皱。
大家都知道,现场作诗极难,尤其是要和韵,更是考验急才,柳承宇这是在逼宫。
不等韩书宁开口,柳承宇便得意洋洋地吟诵起来:
“汉江秋宴”
“汉江秋泛逐金波,玉露横空照绮罗。”
“锦帆映日摇红浪,画舫临风奏玉珂。”
“岸柳垂丝牵客梦,汀兰吐麝醉渔歌。”
吟到此处,柳承宇故意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等待众人的叫好声。
然而台下反应平平,懂行的人都听得出,这诗堆砌辞藻,满篇的“金、玉、锦、红”,俗不可耐,活像是个暴发户在炫耀家底,哪有半点秋江的清阔?
柳承宇却不以为意,反而加重语气,念出了最后两句:“千金求得名家笔,胜却凡流万首多!”
哗!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这最后一句简直是图穷匕见!不仅直接承认了自己的诗是“千金求来”的,还公然嘲讽在座的读书人是“凡流”。
这种以金钱衡量才华的铜臭味,瞬间冲散了满楼的书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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