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母被问得抬不起头，只能捂着脸哭，肩膀一抽一抽的，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却始终没提一句对苏母的歉意。这时，法官宣布休庭15分钟，让双方准备后续质证。苏砚坐回原告席，顾晏辰递来一张温热的纸巾，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背，声音温柔却坚定：“别跟她置气，证据已经够了，阿姨的冤屈今天就能洗清。”
苏砚点点头，却没放下心——刚才顾母喊“康泰”时，她分明看到走廊入口站着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戴着墨镜，衣领竖得很高，遮住了半张脸，内侧的衣角还绣着个小小的“K”字，那是康泰电子的标志。那人见顾母看过来，眼神闪了一下，立刻转身消失在门后，连脚步声都压得很低。苏砚打开铁盒，摸出里面的木质书签，指尖拂过上面的刻痕：“妈，你放心，不管他们还有什么后手，我都会守住真相。”
15分钟后，庭审重新开始。法官刚要宣布继续举证，顾母的辩护律师突然站起来，手里举着个白色U盘，声音带着一丝得意：“审判长，我方请求传唤新证人！该证人持有2022年3月15日，苏清婉医生在我当事人办公室修改诊断报告时的录音，可证明我方当事人所述‘苏清婉自愿掩盖误诊’并非谎言！”
这话让法庭瞬间鸦雀无声。苏砚猛地抬头，心脏像被一只手攥紧，连呼吸都变得困难：录音？母亲怎么可能留下这种录音？一定是伪造的！顾晏辰也皱紧了眉头，悄悄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让她稍微冷静了些。法庭大门缓缓打开，一个穿蓝色工装的男人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个旧U盘，脸上带着局促的表情，手指还在不停摩挲着衣角——苏砚看清他的脸时，瞳孔骤缩：这人是康泰电子以前的录音师，叫老陈，母亲的旧照片里有他，当时他还帮母亲录过针灸教学的音频，母亲说他为人老实，怎么会帮顾母作证？
老陈走到证人席上，放下U盘，抬头看向苏砚，眼神复杂得像掺了沙的水，嘴唇动了动，却没说话。“审判长，”他的声音有些发颤，双手紧紧攥着话筒，“这U盘里的录音，是2022年3月15日下午两点，我在顾总办公室录的，里面有苏清婉医生……承认自己修改诊断报告，还求顾总帮忙掩盖的内容。”
书记员接过U盘，插进电脑。法庭里静得能听见每个人的呼吸声，苏砚的手心全是汗，指甲几乎要掐进顾晏辰的肉里。音箱里传来电流的“滋滋”声，下一秒，一个模糊的女声就要响起——那会是母亲的声音吗？这录音是真的，还是顾母和康泰联手伪造的？苏砚看着证人席上的老陈，又看向被告席上嘴角微微上扬的顾母，突然意识到，这场庭审，比她想象的还要凶险，顾母和康泰的最后一张牌，终于要亮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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