脉象紊乱、虚弱,气血两亏,更重要的是,林晚夕能清晰地感知到,一股比士兵们身上更浓郁、更根深蒂固的阴煞怨气盘踞在他们的心脉和识海之中。这不仅仅是战场残留的阴煞,更融入了他们自身在绝境中产生的极致恐惧、无助和绝望,形成了一种更为复杂的“创伤秽气”。
“需要时间,和更柔和的方式。”林晚夕对沈昭低声道,“强行带他们回营地,恐怕会刺激他们,加重病情。我需要在这里先为他们进行初步的安抚和调理。”
沈昭看着眼前这群如同惊弓之鸟的幸存者,又看了看神色坚定的林晚夕,点了点头:“我安排人在这里扎营护卫,你需要什么,尽管吩咐。”
接下来的几天,林晚夕大部分时间都留在了白石村废墟旁临时搭建的营地里。她不再急于用净雪蛊的力量强行拔除村民体内的“创伤秽气”,因为那可能会对他们脆弱的精神造成二次伤害。她先是利用草药和针灸调理他们的身体,提供干净的食物和饮水,让他们逐渐恢复体力。
同时,她尝试与他们沟通,倾听他们断断续续、逻辑混乱的讲述,从中拼凑出他们经历的恐怖——菌丝如何一夜之间吞噬村庄,亲人如何在自己眼前变成怪物,他们如何在地窖中听着外面的惨叫和咀嚼声,靠着一点点积存的粮食和雨水苟延残喘,在黑暗和绝望中煎熬了数月……
每一次倾听,对林晚夕而言都是一次心灵的冲击。她深刻地体会到,这场灾难带给普通百姓的创伤,远比训练有素的士兵更为深重。
她开始尝试运用一些从蛊医传承中领悟的、更为精妙的技巧。她调配了一些带有宁神静心效果的熏香,在营地中点燃;她哼唱起记忆中部落里安抚受惊孩童的古老歌谣;她甚至引导他们将内心的恐惧画在沙地上,作为一种宣泄。
效果是缓慢的,但并非没有。那个最先出来的妇人,开始愿意在阳光下待得更久一些,眼神中的疯狂逐渐被迷茫和悲伤取代。一个原本见人就咬的少年,在一次林晚夕为他换药时,突然抓住她的衣袖,无声地流下了眼泪。
然而,林晚夕也感觉到了极限。她的方法更多是依靠直觉和有限的传承知识,缺乏系统性的支撑。对于这种深层次的心灵创伤,她的手段显得过于单薄和缓慢。她需要更有效的方法,需要真正能够触及并抚平那些破碎心灵的“药”。
一天深夜,她在灯下翻阅着那本记载着蛊医之道的古老皮卷。上面大多是关于各种蛊虫的培育、运用,以及针对实体病痛、毒物的治疗之法,直接涉及“心伤”、“精神”的记载寥寥无几,且语焉不详。
“蛊者,非尽为杀伐之器,亦有调和、共生之道……”她反复咀嚼着这句总纲性的话语,目光落在了关于“情蛊”、“安魂蛊”等少数几种并非用于攻击的辅助性蛊虫的零星记载上。这些蛊虫大多失传,或者培育之法极其苛刻。
“调和……共生……”林晚夕喃喃自语,一个模糊的念头在她脑海中逐渐成形,“既然蛊虫能与人体共生,汲取精血或毒素,那么,是否也能有一种蛊虫,能够与人‘心’共生,汲取那些过剩的、有害的恐惧、悲伤和痛苦呢?”
这个想法让她自己都感到一丝震惊和不确定。蛊虫向来与诡异、危险联系在一起,用以“疗心”,听起来近乎天方夜谭,甚至可能引火烧身。但看着皮卷上那些关于温和蛊虫与宿主和谐共生的描述,再联想到净雪蛊净化阴煞的特性,她觉得,这或许是一条值得探索的险路。
就在她陷入沉思时,帐外传来冰若清冷的声音:“林姑娘,殿下和沈将军来了,有要事相商。”
林晚夕收起皮卷,整理了一下仪容,走出帐篷。
萧承烨和沈昭站在营地中央,脸色都比往日更加凝重。他们身后,还跟着几位北境文官和部族首领。
“晚夕,白石村这边情况如何?”萧承烨直接问道,眉宇间带着挥之不去的疲惫。身为北境之主,战争的胜利只是开始,繁重的重建、安抚、防御压力,几乎全部压在了他的肩上。
林晚夕如实汇报了村民们的进展和困难,最后总结道:“殿下,他们的身体恢复需要时间,但心灵的创伤……更为棘手。类似的情况,恐怕在北境各地,尤其是在那些被菌潮严重肆虐的地区,并非个例。士兵如此,百姓更是如此。若不能妥善处理,这些无形的创伤,可能会成为北境未来长久的不稳定因素。”
一位负责民政的文官叹了口气,接口道:“林姑娘所言极是。不仅仅是白石村,我们接到多地汇报,许多劫后余生的百姓出现了性情大变、行为异常的情况。有的整日惶惶不安,无法劳作;有的变得易怒暴力,与邻里冲突不断;还有的……选择了自我了断。唉,重建家园不易,重建人心……更难啊!”
一位部族首领捶了一下自己的手掌,烦躁道:“难道就没办法了吗?总不能看着他们一直这样下去!北境需要的是能拿起锄头、能挥舞刀剑的勇士,不是一群被吓破了胆的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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