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赤霄那小小的晶石身躯,开始不受控制地疯狂吸收、吞噬周围空气中,那因为“焚心炼狱”意志暴怒而变得异常活跃、也异常狂暴的暗红“炼狱之火”、漆黑毁灭之焰、乃至那些尖啸扑来的怨魂散发出的怨念与戾气!这些充满负面与毁灭的能量,如同百川归海,涌入赤霄体内,却被它眼中那混沌漩涡与中心乳白光点,以一种难以理解的方式,强行分解、转化、吸收!
赤霄的身体,开始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变形!不再是小兽的形态,而是朝着一种更加古老、更加威严、更加贴近火焰本源的形态演化——那赫然是之前在“寂烬之径”残骸堆中,它曾短暂化身的、暗金神骏火鸟虚影的雏形!只是这一次,这虚影更加凝实,周身燃烧的火焰,也不再是纯粹的暗金,而是混沌、暗金、乳白、乃至一丝丝被强行转化、驯服的暗红与漆黑交织的奇异火焰!一股混乱、暴烈、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仿佛能吞噬、演化、驾驭万火的原始霸道气息,从它身上缓缓苏醒、弥漫开来。
赤霄的异变,立刻引起了“焚心炼狱”那暴怒意志的注意。
那疯狂擂动的、来自大地深处的恐怖心跳声,骤然一滞!仿佛察觉到了某种极其意外、甚至令其感到一丝困惑与忌惮的存在。
蔓延合拢的漆黑火焰裂缝,在距离林凡等人不足十丈处,诡异地停了下来。漫天尖啸扑来的怨魂虚影,也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在赤霄周身那混沌色火焰光晕外徘徊、嘶吼,却不敢再轻易靠近。
整个“焚心炼狱”,仿佛在这一刻,按下了暂停键。只有那无处不在的暗红光芒,依旧在缓缓脉动,但节奏明显变得混乱、迟疑。
赤霄悬浮在林凡身前,小小的(正在变大的)身躯散发着混沌色的火焰光晕,将林凡、昏迷的炎芸,以及身后的炎阳真人、慈航圣僧,都笼罩在内。它那双化为混沌漩涡的眼眸,冷漠地“望”向脚下那疯狂震颤、仿佛有庞然大物即将破土而出的暗红大地深处,喉咙里发出一种低沉、威严、仿佛在质问、在命令、又像是在……沟通的奇特鸣音。
鸣音并不响亮,却仿佛带着某种直达本质的法则韵律,穿透了空间的阻隔,与大地深处那暴怒的“心跳”之源,产生了直接的碰撞与交流。
“汝……是何物?”一个宏大、苍老、充满了无尽岁月沉淀的疲惫、暴虐、以及一丝难以置信的茫然的意念,如同亿万道声音重叠在一起,直接在所有人的心神深处轰然炸响!这意念并非针对某个人,而是锁定了正在异变的赤霄!
“身负源初之息……却非神裔……更非纯粹魔性……混乱……包容……竟能……汲取吾之‘烬力’……”那苍老暴虐的意念充满了困惑与探究,随即,化作更加汹涌的暴怒,“无论汝是何物!此地乃‘烬渊’沉眠之域!任何‘神性’之挑衅,皆需……付出代价!”
“烬渊”!这暴怒意念的自称!果然是这“焚心炼狱”漫长岁月中,无尽怨气、戾气、被炼化强者残念,融合此地特殊的“炼狱之火”,最终孕育出的、拥有一定朦胧意识的集合体意志!其力量层次,恐怕已触及仙君门槛,至少是玄仙巅峰的极致!只是其状态特殊,受困于此地,无法真正脱离,但其威能,在此地就是绝对的主宰!
面对“烬渊”那充满恶意与毁灭的意念冲击,赤霄并未退缩,或者说,它此刻的状态,似乎并未有完整的“畏惧”或“思考”这种情绪。它只是本能地,以那混沌色的火焰光晕,抵御着意念的冲击,同时,它体内那不断吸收、转化“炼狱之火”与怨念的过程,变得更加迅猛、霸道!仿佛在与“烬渊”争夺这片天地的能量控制权!虽然它吸收的只是极其微小的一部分,但其转化的本质,以及那混沌火焰中蕴含的一丝“源初圣焱”的造化与寂灭道则的终结真意,却对“烬渊”那纯粹由负面与毁灭构成的意志,产生了一种奇异的、如同“天敌”般的克制与吸引。
“蝼蚁!安敢窃取吾力!” “烬渊”的意念更加暴怒,大地再次剧烈震颤,无数道粗大的、燃烧着漆黑火焰的熔岩巨臂,从四面八方的裂缝中猛地探出,如同囚笼的栅栏,朝着赤霄与林凡等人狠狠合拢、抓握!每一只熔岩巨臂,都散发着不弱于玄仙后期的恐怖威能!
眼看众人就要被这熔岩巨臂组成的囚笼彻底碾碎、吞噬——
“唳——!!!”
被林凡护在身下、一直昏迷的炎芸,眉心那刚刚隐去的赤金火焰印记,竟再次剧烈闪烁起来!仿佛受到了“烬渊”那充满恶意的恐怖意念,以及赤霄身上那同源又异变的混沌火焰气息的双重刺激,她体内刚刚觉醒、尚未完全掌控的神性血脉,再次被引动、爆发!
不过这一次,并非之前那种无意识的、透支本源的威能释放,而是更加内敛、更加深沉、仿佛血脉深处某种古老的“记忆”或“契约”被触动后产生的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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