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星台上,林凡与墨清雪相对盘坐,气息交融,眉心处的同心誓约光印缓缓黯淡,最终隐没。二人同时睁开双眼,眸中皆残留着一丝心悸与难以掩饰的震撼。方才那短暂触及“归墟”本源涟漪的感知,虽凶险万分,却也让他们窥见了一丝远超想象的恐怖真相。
“那感觉……仿佛整个宇宙的终结意志压了下来,冰冷、漠然,不容丝毫抗拒。”墨清雪脸色微白,心有余悸。即便有星辰秩序之力护持,那纯粹的“虚无”意蕴依旧让她神魂颤栗。
林凡深吸一口气,压下左眼印记传来的灼痛与神魂的震荡,沉声道:“比预想中更可怕,但也更……‘有序’。‘归墟’并非混乱的毁灭,而是某种至高规则的体现,是万物运行的终极终点。也正因如此,‘蚀天仙域’强行干涉、窃取其本源的行为,才更加不可饶恕!他们是在撬动宇宙的根基!”
他指尖在空中虚划,寂灭道则与星辰仙元交织,勾勒出方才感知到的那模糊景象:一片无法形容其色彩与形态的、不断坍缩湮灭的“源流”,以及其中几处格外刺眼、充满扭曲与控制意味的“人为涟漪”。
“这些‘涟漪’的核心,散发着与‘寂灭之心碎片’同源的气息,但更加狂暴、混乱,充满了……‘吞噬’与‘畸变’的欲望。”林凡目光锐利如刀,“‘蚀天’的目的,恐怕不仅仅是利用‘墟’力,他们是想以碎片为引,以某种邪恶仪式,人为‘催化’或‘制造’出某种受他们控制的、拥有部分‘归墟’特性的恐怖存在!”
这个推测让墨清雪花容失色:“制造‘归墟’化身?他们疯了吗?!这怎么可能成功?即便成功,又如何控制?”
“所以需要‘试验场’。”林凡声音冰冷,“而资源相对匮乏、法则相对薄弱、又拥有一定寂灭本源的凡界,正是他们验证想法、完善技术的绝佳目标。之前的仙使降临、通道建立,乃至可能即将到来的大规模入侵,或许都是为了收集数据,或者……为那个‘产物’的降临铺路!”
这个结论让两人背后升起一股寒意。如果“蚀天仙域”的图谋真是如此,那凡界面临的将不仅仅是征服或毁灭,而是成为某种终极恐怖造物的“温床”或“祭品”!
“必须阻止他们!”墨清雪斩钉截铁道,“绝不能让他们的阴谋得逞!”
“嗯。”林凡重重点头,“当务之急,是尽快将我们的发现与推测告知守望会,集思广益,调整应对策略。同时,我们需要更详细地解析方才得到的信息碎片,尤其是关于那些‘人为涟漪’的波动特性与能量结构。若能找到其关键节点或薄弱环节,或许能寻得干扰甚至破坏其计划的方法。”
二人不敢耽搁,立刻起身,化作流光前往万宗殿,紧急召集了守望会核心成员。
殿内,当林凡将窥探到的“归墟”本源景象以及关于“蚀天”制造恐怖存在的惊人推测和盘托出时,满座皆惊,一片死寂。即便是慧觉大师、玄机先生这等见多识广之辈,也被这骇人听闻的阴谋震得心神摇曳。
“阿弥陀佛……窃取本源,制造魔物,此等行径,实乃逆天悖道,罪孽滔天!”慧觉大师诵念佛号,面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若真如此,那仙界通道的波动,乃至可能到来的入侵,其目的恐怕远超我等此前预估。”玄机先生指尖快速掐算,脸色越来越白,“他们需要的不是征服,而是……‘养料’与‘数据’!凡界亿万生灵,在其眼中,恐与试验品无异!”
“盟主,副盟主,此情报事关重大,需立刻验证,并制定万全之策!”铁冠道人霍然起身,眼中杀机凛然。
“验证之事,我与清雪会继续尝试,但需极其谨慎。”林凡肃然道,“当务之急,是调整我方战略。第一,联盟战备等级提升至最高‘甲上’,所有资源向战备倾斜,尤其是针对高强度、高污染性战斗的法器、丹药、阵法研发。第二,万法阁成立‘破妄小组’,由玄机先生牵头,全力解析我们带回来的能量波动数据,尝试建立预警模型,并推演干扰‘蚀天’仪式的方法。第三,巡天卫监控范围扩大,不仅要监控空间通道,更要密切注意星海中任何异常的寂灭能量聚集点、生灵大规模消亡区域,那可能是‘蚀天’在进行小规模试验的迹象!”
“第四,”林凡目光扫过众人,语气沉重,“做好最坏打算。若‘蚀天’的‘产物’真的降临,或其仪式引动不可控的‘归墟’暴走……我们需要有保全文明火种、撤离核心区域的预案。百工坊,火种计划优先级提升至最高!”
一条条指令清晰明确,带着山雨欲来的紧迫感。众人领命,神情肃穆,深知肩上责任重大。
会议结束后,林凡与墨清雪再次回到寂灭仙府。他们没有休息,而是立刻投入到对那缕珍贵信息碎片的深度解析中。凭借“星寂同心”的玄妙,二人心神合一,如同最精密的仪器,反复回溯、放大、模拟那感知到的“人为涟漪”的每一个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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