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像是被冻住了。
肃正协议的三架飞行器悬停在秩序网络外围，像三只盯着猎物的鹰。它们没有继续进攻，但那种无形的压迫感比直接的攻击更让人窒息。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它们在干什么？”岗岩将军盯着战术屏幕，眉头拧成了疙瘩。屏幕上，代表肃正协议的光点一动不动，但周围的星域正在以缓慢而不可逆转的速度变成一片虚无。
墨衡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在分析。我们的防御模式超出了它们的数据库，需要重新计算最优解决方案。”
“也就是说，它们在憋大招？”岗岩的脸色更难看了。
情绪奇点构筑的动态壁垒内部，苏牧正经历着一种奇怪的体验。他的意识仿佛分成了两半，一半在感受着外部那令人绝望的压迫，另一半却异常清醒，像是在进行一场高难度的数学推导。
“它们停下来了。”他在意识中对情绪奇点说。
“暂时的。”情绪奇点的回应很简洁，“它们在收集数据，准备更有效的清除方案。”
苏牧能感觉到壁垒承受的压力。虽然现在稳定住了，但就像是用一张渔网去挡海啸，随时都可能崩溃。他必须想办法破局。
“我们能不能...跟它们谈谈？”他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情绪奇点沉默了片刻：“沟通需要共同的语言基础。肃正协议只认数据和规则。”
“那就用它们能理解的方式！”苏牧突然激动起来，“我们把秩序网络的价值量化给它们看！文明数量、科技水平、规则稳定性...总有它们会在意的东西吧？”
这个提议让所有人都愣住了。跟一个毁灭程序讨价还价？这听起来太荒谬了。
但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情绪奇点开始整理数据，将秩序网络这些年的发展成果打包成一份厚厚的“简历”，试图向肃正协议证明这里的价值。
这份简历堪称豪华：治理着超过三千个智慧文明，维护着数十个星系的稳定，科技水平在已知宇宙中名列前茅，更重要的是——这里诞生了情绪奇点这种能够主动维护宇宙平衡的特殊存在。
“发送了。”情绪奇点报告道。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
一秒钟，两秒钟...十分钟过去了，没有任何回应。肃正协议依旧静静地悬在那里，继续着它们的格式化进程，仿佛根本没收到这份精心准备的简历。
“它们...不屑一顾？”林栀的声音带着绝望。
苏牧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这种被完全无视的感觉，比直接的对抗更让人难受。
就在众人陷入更深的绝望时，林栀突然轻声说：“也许我们找错对象了。”
她指着外面那些冰冷的飞行器：“这些只是执行命令的工具。真正要做决定的，是背后下命令的人。”
这句话点醒了苏牧。对啊，肃正协议只是个程序，跟程序讲道理是没用的。得找到能修改程序的人！
“那道目光...”苏牧和情绪奇点几乎同时想到了这个可能。
那道曾经帮助过他们的古老目光，那个可能在源协议体系中拥有更高权限的存在。如果能联系上它，或许还有转机。
但怎么联系？上次是对方主动找上门，他们根本没有对方的联系方式。
“也许可以...发个信号？”苏牧不确定地说，“用它们教我们的方法？”
情绪奇点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它开始调整自身的规则波动，模拟之前接收古老算法时的那种特殊频率。这就像是用对方教过的密码发求救信号，希望对方能接收到。
这个过程很微妙，像是在黑暗中点燃一根特殊的香料，希望特定的人能闻到味道找过来。
信号发出去了，但依旧石沉大海。那道古老目光没有出现，肃正协议也没有任何反应。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次尝试又失败了的时候——
意外发生了。
在秩序网络刚刚被格式化的边缘区域，一点微弱的绿光突然亮了起来。那光芒很弱，在肃正协议制造的虚无背景中几乎看不见，但它确实存在。
“那是什么？”岗岩将军第一个注意到这个异常。
墨衡调动所有能用的探测设备对准那个方向，脸色突然变得很古怪：“生命反应...但是不属于我们已知的任何一种生命形式。”
更奇怪的是，肃正协议对这点绿光的反应，比对他们整个秩序网络还大。三架飞行器几乎同时调转方向，所有的扫描光束都集中到了那点绿光上。
“它们在...害怕？”林栀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虽然那些飞行器没有表情，但那种如临大敌的架势，明显是检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情绪奇点传来震惊的波动：“检测到高维生命特征...不属于这个宇宙位面！”
这句话让所有人都惊呆了。异宇宙来客？在这种时候？
那点绿光似乎很困惑，在虚无中飘忽不定。它尝试着向秩序网络的方向移动，但每次靠近都会被肃正协议的力量挡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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