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你是失去妈妈的女儿,你的痛是角色的,不是你对谢折卿的愧疚。
可话音刚落,脑海里就再次闪过谢折卿咳嗽时,攥着空杯子的手指泛白的样子,和角色此刻攥紧衣角的动作重叠在一起,让她分不清自己是在代入角色,还是在重演过去的遗憾。
“灯光再柔点,盯着她的眼睛。”
元砺昭的声音透过对讲机传来,冷疏墨深吸一口气,走到沙发边坐下。
沙发扶手上的布料被磨得起了球,指尖蹭过那些毛球,像触到了记忆里谢折卿毛衣上的绒毛。
她微微垂头,看着自己交握的双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心里反复告诉自己:专注,再专注。
可下一秒,谢折卿当时咳嗽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响起,沙哑的、带着隐忍的,和剧本里角色压抑的呜咽重叠在一起,让她眼眶瞬间就湿了。
她赶紧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底的情绪已经乱成了一团:
有角色的茫然,有对谢折卿的愧疚,还有对自己的愤怒,这些情绪缠在一起,像一团解不开的线,却意外地让她更贴近了角色此刻的心境。
打板声落下的瞬间,冷疏墨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她微微侧过脸,看向桌上的“全家福”,照片里的笑容像一把钝刀,慢慢割着她的心脏。
角色的台词在脑海里响起:“我还没来得及跟她说对不起啊……”,这句话像惊雷,炸得她脑子一片空白。
她不也是吗?
重生前那一世,到最后,她也没来得及就自己那样欠揍的行为对谢折卿说上一句对不起……
瞳孔骤然收缩,一层水汽迅速漫上来,模糊了照片的轮廓,也模糊了她的视线。
冷疏墨张了张嘴,想说话,可喉咙像被什么堵住,只能发出细碎的呜咽,那声音轻得像羽毛,却带着千斤重的愧疚,让片场的嘈杂瞬间安静下来,连远处的风声都仿佛停了。
当对手演员说“你妈妈走的时候,还在念你的名字”,冷疏墨的身体猛地一颤,像被电流击中。
——如果谢折卿带着记忆重生,会不会在某个深夜,因为想起她当时的冷漠,然后默默难过?
会不会像角色一样,把委屈通通藏在心里,连哭都不敢惊动其他人?
她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尝到淡淡的血腥味,才忍不住抬手捂住嘴,肩膀剧烈地颤抖起来,眼泪顺着指缝往下淌,砸在掌心,烫得她心脏发疼。
她分不清自己是在为角色哭,还是在为那个让谢折卿伤心的自己哭,只知道此刻所有的情绪都要冲破胸膛,不发泄出来,就要把自己憋坏了。
可敲门声响起的瞬间,她像被针扎了一样,猛地停下动作。
就像每次在别人面前假装坚强一样,角色不能让外人看到脆弱,她也不想让谢折卿看到自己的狼狈。
冷疏墨用手背用力擦眼泪,粗糙的布料蹭得眼角发红,连睫毛上的泪珠都被蹭掉了。
深吸一口气,挺直脊背,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静:“还有事吗?”
可话刚出口,就发现声音还是带着颤音,她赶紧避开对手演员的目光,看向门口,眼神里的脆弱还没藏好,却硬要裹上一层坚硬的壳。
就像她明明渴望谢折卿给她的温暖,却又不敢主动靠近,只能用冷漠伪装自己。
元砺昭导演盯着监视器,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剧本,冷疏墨能感受到那道带着赞赏的目光,可心里却空落落的,像少了一块。
直到听到“这条过”,她才缓缓松了口气,从角色里抽离出来,却发现指尖还在微微颤抖。
走到监视器前看回放,画面里的自己眼眶通红,连哭的时候都在克制,忽然又想起谢折卿当时咳得眼尾泛红,也是这样强装平静的样子。
元砺昭导演拍她的肩膀,语气里满是满意:
“小冷啊,你今天表现出乎我的意料,把角色的痛和内敛都演活了。”
她勉强笑了笑,点点头,心里却在想:
我哪里是演活了角色,我只是把自己对折卿的愧疚和遗憾,都装进了角色的身体里而已。
如果谢折卿能看到,会不会明白,她其实一直都在后悔?
会不会愿意,再给她一次弥补的机会?
这些念头像藤蔓一样缠在心上,让她在得到认可的喜悦里,又添了一层沉甸甸的期待。
片场补光的灯还亮着1盏,残留的暖光落在满地散乱的剧本页上,空气里混着道具组没来得及清理的假花瓣气息,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演员情绪崩溃后未散的沉郁。
元砺昭导演摘下挂在脖颈上的导演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边缘的磨白纹路。
这是她拍了二十来年戏的老习惯,只有在真正担心演员,或是被某段表演震撼到心神不宁时,才会这样反复摩挲。
她快步走到角落的休息区,目光落在那个蜷在折叠椅里的身影上:
对方身上还穿着女主那件旧衬衫,墨色长发松松挽在脑后,几缕碎发贴在汗湿的额角,眼尾泛红的痕迹还没完全褪去,正是刚结束一场高难度哭戏的影后冷疏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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