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山大阵外，云霄子的笑声如同钝刀刮骨。我紧握窗棂，看着那道血色身影踏空而立，新炼制的血珠在他掌心旋转，比先前更加猩红刺目。
"天灵子，你要做缩头乌龟到几时？我知道你还没死，魂幡上没你的魂魄。"
他血袖一挥，三道血箭激射而来，撞在护罩上炸开刺目红光。大阵波纹荡漾，几位维持阵法的弟子当场吐血倒地。
"放肆！"
一声暴喝如惊雷炸响。
灵虚子长老踏空而起，紫色道袍鼓荡如帆，直接从大阵光幕穿透而出。这位平日寡言的长老此刻须发皆张，周身缠绕着肉眼可见的紫色气流。
"云霄子！"灵虚子双拳一碰，爆出震耳气爆，"三十年前让你逃了，今日定叫你形神俱灭！"
云霄子眯起血瞳："我当是谁，原来是当年那个只会躲在腾冲背后发抖的小道士。"他指尖轻弹血珠，说道："现在跪地求饶，本座或可赏你个全尸。"
灵虚子不再多言，右拳缓缓后拉。这个简单的起手式，却让天地灵气为之凝滞。我瞪大眼睛——这正是太玄门基础拳架"朝阳式"。
"紫阳烈！"
拳出如龙，一道紫色光柱直奔云霄子面门。那血袍身影急退百丈，原先所立之处被拳风击中，虚空竟出现蛛网般裂痕！
"好！"山门处观战的弟子们齐声喝彩。
我却被这一拳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同样的起手式，在灵虚子长老手中竟有开天辟地之威，丹辰子不知何时站到我身后："看仔细了，这才是'朝阳式'的真意。"
云霄子稳住身形，脸上戏谑之色尽褪。他双手结印，血珠突然膨胀到磨盘大小："血浪滔天！"
一条百丈血河凭空出现，河中浮沉的人脸发出刺耳尖啸。灵虚子不避不让，双拳交错胸前："双阳并辉！"
两颗紫色骄阳从拳锋迸发，与血河轰然相撞。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将附近几棵千年古松连根拔起，我不得不运起真气护住耳膜，那尖啸声仍刺得脑仁生疼。
"第三式，霞光万道！"
灵虚子突然化拳为掌，千百道紫色霞光从指缝迸射。血河被洞穿出无数孔洞，云霄子闷哼一声，袖袍被霞光撕得粉碎，露出布满诡异符文的手臂。
"有点意思。"他舔了舔嘴角金血，说道："可惜..."
血珠突然分裂成十二颗，环绕灵虚子组成诡异阵型。云霄子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最近那颗珠子上："血魔锁魂！"
十二颗珠子同时射出猩红锁链，灵虚子闪转腾挪，仍被三条锁链缠住四肢。紫气与血光接触处发出"滋滋"声响，冒起阵阵青烟。
"师父！"
道简和道真同时惊呼。
灵虚子却突然笑了："云霄子，你可知我太玄门'紫阳万道拳'共有几式？"
不等回答，他全身紫气突然内敛，所有光芒尽数收归丹田。下一刻，刺目的紫光从他每一个毛孔迸发！
"万阳归一！"
缠身的血链寸寸断裂。灵虚子如紫色流星直冲云霄子，所过之处空气燃烧出紫色尾焰。云霄子仓促间将十二颗血珠聚成盾牌，却被这一拳直接轰飞！
“赢了？”
有弟子欢呼。
我却看到灵虚子长老落地时踉跄了一下。那惊天一拳显然消耗过大，他紫袍后背已被汗水浸透。
烟尘散去，云霄子半跪在三百丈外的山崖边，胸前多了个透明窟窿。但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伤口处没有流血，反而有无数血丝正在蠕动愈合。
"很好..."他缓缓站起，声音突然变得异常平静，"本座很久没这么痛快了。"
血月突然红光大盛，一道凝实如血柱的光束照在云霄子身上。他破损的道袍无风自动，胸前伤口眨眼愈合，气息不降反升！
"现在，轮到我了。"
他双手合十，十二颗血河珠飞回组成圆环。随着这个动作，山下突然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那些被蛊毒控制的百姓，竟一个个爆体而亡，他们的鲜血化作血雾向山顶汇聚！
"灵虚子长老，快阻止他！"孙云厉喝，却因伤势无法出手。
灵虚子强提真气，再次摆出朝阳式。但这次，他拳锋的紫光明显黯淡了许多。
"血河灭世！"云霄子双臂一展，漫天血雾凝成滔天巨浪，比先前凶险十倍不止。
浪头高达百丈，里面挣扎的人脸清晰可辨，竟有不少穿着太玄门银纹服饰！
灵虚子的紫阳撞入血浪，如泥牛入海。血浪去势不减，眼看就要将他吞没——
"够了。"
一道平淡的声音盖过所有喧嚣。丹辰子掌门不知何时出现在灵虚子身前。
没有炫目的光芒，没有震耳的轰鸣。那看似随意的一扫，却让滔天血浪从中间一分为二，如同被无形利刃切开，轰然砸在两侧山崖上，将岩石腐蚀出深达十丈的沟壑！
"掌门！"众弟子跪倒一片。
丹辰子白须飘扬，面容比三日前更加苍老。
云霄子瞳孔骤缩："你就是太玄门掌门？我昨日倒是听朱阳盛提起过你，叫丹辰子是吧？你有什么本事，能配当太玄门的掌门？”
丹辰子冷言道：“来吧，云霄子。"
话音未落，血月突然再次异变！一道前所未有的粗大光柱穿透云层，却不是射向云霄子，而是直奔丹辰子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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