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骸边境1001区，“锈带”废星带。
破风号的除锈钢板被一块拳头大的陨石砸出凹痕，舰桥里的警报灯闪着昏红的光，陆沉叼着半根发霉的营养棒，左手按在控制台的暗核碎片上——那是他今早从“骸骨号”残骸里撬出来的，泛着淡紫色的光，正顺着他左臂的义肢纹路往上爬。
这义肢是他三年前从暗核军团的战争遗迹里拆的，钛合金骨架上缠着发黑的能量管，末端的机械指节布满划痕，最诡异的是靠近肩颈的位置，嵌着一块指甲盖大的暗核结晶，每次碰到高纯度暗核，结晶就会发烫，像有东西在里面撞。
“滋滋——”暗核碎片突然发出电流声，陆沉左臂的义肢猛地抽搐了一下，机械指节不受控制地攥紧，将碎片捏得咔咔作响。他咬碎营养棒，骂了句“妈的”，刚要扯掉义肢上的能量管，脑子里突然炸响一道沙哑的嘶吼：
“不是这个！这是废核！源质暗核的气息……在废星带深处！”
陆沉浑身一僵，猛地砸向控制台——这声音他听了三年，从义肢第一次发烫就有，像个困在铁壳里的鬼魂，每次只在碰到暗核时才会冒出来，翻来覆去就那几句“源质暗核”“坐标”，还有偶尔蹦出的、让他心脏发紧的两个字：
“陆玥……”
姐姐陆玥失踪那年，他才八岁。联邦的搜救队说她跟着暗核军团的拾荒队进了“禁忌星骸”，再也没出来，可这义肢里的声音，却总在嘶吼后补一句：“你姐没失踪，她在等源质暗核——等你带她出来。”
“闭嘴。”陆沉攥着义肢，指甲嵌进机械与皮肉衔接的缝隙，疼得皱眉，“再胡扯，我就把你这破结晶抠下来扔了。”
话音未落，破风号的雷达突然发出尖锐的警报，屏幕上跳出三个红点，正以极快的速度逼近——是秃鹫猎团的拾荒舰，1001区出了名的“鬣狗”，专抢别人辛苦挖来的暗核。
陆沉舔了舔嘴角，扯下腰间的爆弹枪，义肢上的暗核结晶突然又烫了起来，这次声音轻了些，带着点诡异的指引：“他们舰上有高纯度暗核……抢过来，我能给你更准的坐标。”
破风号的通讯器被强行接入，秃鹫猎团首领的粗嗓门炸响：“陆沉！把你手里的暗核碎片交出来！不然老子轰烂你的破舰！”
陆沉冷笑一声，手指在控制台按了两下，破风号的引擎突然喷出两道蓝色火焰——这是他去年改装的“过载引擎”，能短时间爆发出三倍速度，就是耗油量能让他心疼半个月。
“想抢？来追啊。”陆沉对着通讯器吹了声口哨，操纵破风号朝着废星带深处窜去，身后的秃鹫猎舰果然追了上来，能量炮的蓝光擦着破风号的舰尾掠过，炸飞一片碎石。
义肢的结晶越来越烫，脑子里的声音又响了：“左前方三公里，有块废弃的暗核军团盾牌，用它挡能量炮——然后绕到他们舰侧，义肢能吸收他们的暗核能量。”
陆沉没多想，猛地打方向盘，破风号擦着一块巨大的废星残骸飞过，果然看到一面锈迹斑斑的金属盾牌，上面还刻着暗核军团的旧标志。他操控机械臂抓住盾牌，刚挡在舰身左侧，秃鹫猎舰的能量炮就轰了过来——蓝光撞在盾牌上，大部分被弹开，小部分顺着机械臂传导到陆沉的义肢上。
“嗡——”义肢突然发出强光，暗核结晶里的声音变得兴奋：“就是这个！吸收！快吸收！”
陆沉只觉得左臂一阵灼热，像是有团火在血管里烧，但他咬牙忍住，操控义肢对准秃鹫猎舰的引擎——一道紫色的能量束从义肢末端射出，精准击中对方的引擎舱，猎舰瞬间冒起黑烟，速度慢了下来。
“走！”陆沉一脚踩下油门，破风号冲破碎石群，把秃鹫猎舰甩在身后。等确认安全后，他瘫坐在驾驶座上，左臂的义肢还在发烫，结晶里的声音带着喘息：“……刚才那股能量，让我想起了零大人……哦不，是想起了源质暗核的味道……废星带深处，有一枚‘残缺的源质暗核’，坐标我标在你控制台了。”
陆沉看向控制台，屏幕上果然跳出一个闪烁的绿点，就在锈带最深处，靠近禁忌星骸的边缘。他伸手摸了摸义肢上的结晶，指尖传来细微的震动，像是在呼应什么。
“为什么帮我？”陆沉突然问，“你到底是谁？和我姐、和暗核军团到底是什么关系？”
结晶沉默了几秒，声音变得低沉：“我是零……暗核军团的意识容器。你姐陆玥，是最后一个给我注入意识的人。她把我封在这义肢里，是为了让你找到源质暗核——只有集齐12枚，才能打开禁忌星骸里的寂灭号，唤醒她。”
陆沉的心脏猛地一缩，他攥紧拳头，指节发白：“你最好没骗我。如果我找到源质暗核，却见不到我姐……”
“你会见到的。”零的声音斩钉截铁，“但你要记住，1001区不止有秃鹫猎团，还有联邦的暗核清剿队——他们也在找源质暗核，找到后，不是救你姐，是要把她和寂灭号一起炸了。”
破风号的引擎渐渐平稳，朝着绿点的方向驶去。陆沉看着舷窗外翻涌的星尘，左臂的义肢还在发烫，像是在提醒他：这趟去废星带深处，不止是找一枚残缺的源质暗核，更是朝着失踪15年的姐姐，迈出了第一步。
他摸出胸口挂着的旧照片——那是陆玥离家前拍的，16岁的少女穿着拾荒者的外套，笑着揉他的头。照片边缘已经卷了边，陆沉用拇指蹭了蹭照片上的人脸，轻声说：“姐，我来了。”
控制台的绿点越来越近，零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警惕：“前面有星骸风暴，还有……残械兽的气息。小心点，1001区的野猎兵，可没那么容易活到见源质暗核的那天。”
陆沉握紧爆弹枪，义肢的机械指节咔咔作响。废星带深处的星尘开始翻涌，淡紫色的暗核能量在虚空中闪烁，一场属于猎兵的生存战，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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