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将军。”陈宫向黄忠一拱,黄忠笑,低低一招手:“‘叭’在三处:左边崖耳,右边石舌,正中石鼻。先左,后右,最后正中。叭,不伤,只响。”
“魏延。”贾诩看向芦根下的阴影。
“在。”魏延从一丛倒芦下猫出,短刃藏臂,眼在夜里明得像狼,“我挑‘手腕’与‘踝骨’。敌若失手失脚,自己便把自己往下拽。”
“张辽。”吕布抬眼。
“末将在。”张辽在上风小丘,单筒镜已架,目光透雾如针,“石鼻上风一线风更湿,右侧有‘回音坳’,飞爪落右,声会回。——宁子,往左再偏半尺。”
“得嘞。”甘宁在半崖上咧牙,手腕一抖,飞爪就偏了半尺。爪齿“叮”的一丝极轻的牙磕声,在雾里只响到了他自己耳朵里。
——
第一组人爬至半崖的一个狭台。此处石皮剥落,露出像骨骼一般的岩肋,肋间可踩两脚。高顺双膝一撑,把身子贴紧石壁,左手从背后摸出第一枚黑木重楔,楔头斜斜对着“肋”之一缝,右手短锤一落,锤面裹皮,声闷,楔便入。入不过一寸,停;再落,入又一寸,停。连三停,楔已咬住。身后第一人把牛皮湿幕往前一递,顶在他肩背上;第二人把自己的楔沿着他楔之外一个斜角再入;第三人沿另一个斜角补位。三楔合成一点,像龙口最前的三齿,咬住石壁。
“开‘门’。”高顺吐字。身后两人把牛皮湿幕同时左右一张,形成一个窄窄的“门”。门一开,风便从其中呼一口出来,又被湿皮折回,折到两旁去,便不直灌人面。门后两人轻轻移步,步子里带着门,门跟着人走。
黄忠第一记“叭”落在左边崖耳。弩矢短重,出弦不啸,落地不破,只在石上“叭”地敲出一小点白痕。弩台上那两个迷糊的守卒心口齐齐一紧,眼神下意识朝左一挪。赵云的影正好被他们错开。第二记“叭”落在右边石舌,守卒又把眼朝右挪。第三记“叭”落正中石鼻,那两人终于醒过半个眼,正要开口,魏延已从石缝下探出一片影,短刃轻轻一抹,一人的手腕便松,弩“卟”的一声掉在木板上,另一人伸手一抓,抓住了,却弄出一声细响。高顺把头微微一侧:敌,醒了。
“再上一齿。”他低喝,肩背往前压,整个人像一枚楔咬进石门。他不是冲,他是压。压不是一时用尽力,压是每一下都只多对方半分——半分、半分、再半分,等对方的力把自己吃空,而你还有半分。陷阵营的十个身位紧紧咬住,湿幕在前,重楔在下,一寸一寸地把“门槛”往里挪。
弩台上终于有人站稳,短弓一抬,箭往门缝里“嗖”地滑来。门缝忽然一合,箭头被湿幕轻轻一挑,尾居然先入木,像一根不合时宜的刺。弩手愣了一瞬,怒喝,又射。他不知对面开门、合门乃有节拍:开三尺、合五尺、再开三尺,三拍一组,正打他心跳将快未快的一刹。箭便总要迟或早半寸,从不肯与人心对齐。
“对面有‘门’!”弩台后有人喊。话还未落,张辽那一支镜子里看见了他嘴唇的形,就在那嘴形张到最大前,黄忠第四记“叭”稳稳钉在他脚边的木缝里。那人心口一缩,牙齿“咯”地咬合,喊声没出喉,反呛了一口气。
“徐将军!”弩台右侧远处传来一声低沉的唤。徐晃!他不在此隘,却在侧道开路。他的斧风不至,声先至,高顺心中暗赞:此人步中有秤。
“张合!”另一路的号响短促。张合的剪影之术远远在后,此刻也开始调翼。二人虽不在隘,却遥遥以势护之——左右‘肋’被照看住,石脐隘里的人心自稳。
“主公。”陈宫看沙盘,“敌支援要至。”
“龙牙再进一齿。”吕布道,“以‘齿’压‘肋’,非以‘头’撞‘墙’。”
“诺!”高顺应,肩背再沉,一齿再咬。身后第四人把重楔由肩转到腋下,卡入另一条岩缝;第五人持短锤追上,落点不偏不倚,正打楔背斜角。两声极轻的“噗”,石缝里像被塞进两枚牙,风自那里拐了个弯,去舔别处。
“宁子!”张辽忽然低呼,“第三飞爪右侧有‘回声坳’,声会回——你要把最后一抛扔在左下。”
“收到!”甘宁牙间黑管一松,飞爪斜斜下抛,爪身在半空转了半圈,像一只燕子撞进石缝,“叮”的一声极冷的齿响,恰撞入岩筋。回声没回——它被石吃下去了。
弩台第二层有人点火,桐油灯被风一压,青烟吐出,又被湿幕打散。火光刚亮一点便被雾噬去,余下的红,只在弓背上打了个小小的印。魏延趁此光抹了一下另一人的踝骨,那人脚下一软,膝便跪,弩台上的弓弦“噼啪”乱作一团。
“子龙!”吕布声低,“两翼再添影,不挑旗。”
“谨遵。”赵云的影破雾而出,枪尾只轻轻磕在崖边两处突出的石瘤上,“咚、咚”。两声在石里传开,像有人给这崖敲了一对耳光。弩手抬头去看那两处,眼缘微露,那一瞬,陷阵营“龙牙”再进半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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