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他要把“过分”这两个字从心里吐出来时,吕布忽然伸手,按住他的手背,力量极轻:“李兄,我不是要与太师争,我是要替太师担。天下谁不晓得董太师雄武?但太师的胳膊太多,手太多,伸到哪里都是手。手多了,反而乱。让我在并州,做一只‘稳手’。兵不二管,才稳得住。”
这话一落,像把“贪”与“谋”又调了一调——贪在表,谋在里。
李肃心头的“过分”,竟被这“稳手”给揉得顺了。他笑,笑里多了一丝诚意:“奉先兄,欣逢知音。此条,我记下。”
他从怀中摸出一方小小漆盒,打开,取出细毛笔与薄如蝉翼的绛纸,伏案疾书。笔走龙蛇,转瞬两纸成。
每一纸都摁上了董卓私印的小印。朱红一点,鲜得像滴在雪上的血。
【断史回声:偏离史轨度+12%。风险系数上升。建议:以“外显贪婪”换取“时间资源”,降低主帅疑心。】
吕布心底“嗯”了一声,目光微侧,风从帐隙钻来,抚了抚他的鬓角。他扬声道:“文远,高顺。”
帘影一动,两人入内。
“李兄是客,莫怠慢。”吕布把一小罐酒往张辽怀里一塞,又把两串肉往高顺手里一按,笑。
“我与李兄去试马。文远,你带十骑守在帐外。高顺,你带二十人暗中护着,莫惊马、莫惊人。若闻我连拍两下刀鞘,退;若闻三下,皆当作戏,看,不动。”
张辽眉尾轻挑了一下,那是“懂”。
高顺眼神沉了沉,低声应“喏”。
他心头却起了另一股意:主公,从未用过如此“花巧”的暗号。花巧虽巧,易生变。他是否还是那个“令下如山”的吕布?高顺不言,只把这股意压成了更直的一根线,缠在指骨上。
“走,试马。”吕布起身,披风一甩,裹住风雪。
李肃相随,笑在脸上,心里早把“马中赤兔,人中吕布”这八字咀嚼成香。
营门外,夜更黑了一层。雪在风里横着走,像一群被鞭子抽顺了队形的白鱼。
李肃一声口哨,远处的马嘶破雪而来。赤兔像一团火云,自黑而出。
四蹄点地,雪花在它蹄边爆成尘,鬃如燃,眼如电。它到近前,却并不偎人,反而侧颈一扬,喷出一团雾。他看了吕布一眼——那是马眼之中极罕见的“审察”。
“赤兔识人。”李肃笑,“它挑主人。奉先兄若能一跃而上,它便认了你。”
吕布没有急。他张开手,手掌向下,慢慢伸向赤兔的鼻梁。
赤兔耳朵微动,轻轻避了半分。他的掌却不追,停在半寸外,掌心温热,呼吸均匀。他不看马眼,只看马鼻那一扇一扇轻轻张合的“门”。
数息之后,他掌心一落于那鼻梁上,轻而稳。赤兔低低一嘶,像在承认什么。
“嘘。”吕布贴近它的耳,极轻地道,“今日只演戏,改日你我并肩杀人。”
赤兔猛地一震,似懂不懂,人却先动了。他身子一提,像一线风,自地而上,直落马背。赤兔甩头,四蹄一蹬,箭一般窜出。在雪地上画下一道长长的白波。
“好马!”远处有兵士低呼,声音刚起,便被风切碎。
吕布不夹不勒,身子随着马势微微前倾。
赤兔在他身下,像才找到真正的“程序”——那藏在血里、骨里、天性里的程序。
它让四蹄在雪上打出极整的节律,节律一整,速度便上去了。雪花给它掀起一道道弧,像浪在马蹄下抱脚。
【断史回声:‘坐骑—主将’契合度92%。战场综合机动评价上调。】
他笑。这笑没露出来,藏在风里。他勒马一个斜切,绕营三圈,圈圈靠近那处暗处。
暗处有影在动,乃高顺所布之人。他在第三圈时,手在鞍上连拍两下。暗处那影像一圈露水,悄然退去。
李肃哪知这层,只觉得这并州人兴尽难收,心里那根绳又往他手上卷了一圈。
一圈既毕,赤兔忽地一收,后蹄深陷雪,前蹄腾起,躯在空中一提一落,像问:去?还是不去?
吕布伸手拍它的颈,温声:“不去。”他把身子一滑,从马背上落下。赤兔不舍,鼻息扑在他掌心。他把手收回,递给李肃一端缰:“马好。人也好。可戏还得做圆。”
“圆?”李肃一愣。
“圆。”吕布把绛帖递还两匝,只留一匝在袖。
“你回去复太师:并州这边,丁原狐疑多疑,他的疑是最锋利的刀,也是最易摔断的刀。要摔断他的刀,先要让他自己抬刀砍自己。我要他看见我拿着太师的东西,把他的疑放大,再转回去捧着他的‘忠义’,把他的疑吊起来烤。烤到骨酥,他才会把兵交一半给我。等他交了,我再把他送回去。”
李肃眼神炽了。这个并州人,原来不是只贪。他的贪,是镜上那层油,油下是钢。他压低声音:“何时动?”
“急不得。”吕布抬头望向营门那两行火,“我先要挑出真‘良’与假‘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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