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风暴中心
301室门口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赵栋脸上那混合着震惊、怀念与巨大情绪冲击的表情尚未褪去，就被林夏和陈舟骤变的脸色以及那部闪烁着不祥推送消息的手机屏幕所打断。
“你们……”赵栋看了看林夏手中依旧捧着的红布底片袋，又看了看面色苍白的陈舟，眉头微蹙，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寻常，“发生什么事了？”
林夏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从被曝光的冰冷窒息感中挣脱出来。她将底片袋轻轻放在门边的鞋柜上，动作带着一种决绝的意味。
“赵叔叔，很抱歉打扰您。东西送到了，我们……我们可能得马上离开。”她的声音尽量保持平稳，但尾音还是泄露了一丝颤抖，“外面有些关于我们……关于‘山河渡客’的麻烦事，我们不想牵连到您。”
“山河渡客？”赵栋重复了一遍这个他无比熟悉的账号名，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随即是更深的困惑和关切，“是那个账号出了什么事？我偶尔还会看看……你们是现在用它的人？”
陈舟快速将手机屏幕转向赵栋，让他能看到那些触目惊心的标题和打了码却依然能辨认出是他们二人的照片。“有人在网上攻击我们，说账号内容都是编造的剧本，现在我们的个人信息可能已经被泄露了。”
赵栋扫了一眼屏幕，脸色也凝重起来。他沉默了几秒钟，那眼神不再是刚才沉浸在个人往事中的恍惚，而是迅速恢复了作为一个经历过风浪的中年人的沉稳。
他没有接过底片袋，反而将门彻底拉开，侧身让出了通道。
“先进来吧。”他的语气不容置疑，“外面风大，屋里说。事情既然找上门，躲是躲不掉的。”
他的镇定像一块磐石，瞬间稳住了林夏和陈舟慌乱的心神。两人对视一眼，不再犹豫，迅速走进了赵栋的家。
房间内的陈设正如林夏通过系统隐约感知到的那样，简洁、整洁，充满书卷气。满墙的书架，一张宽大的书桌上放着电脑和散落的稿纸，窗外是郁郁葱葱的塘朗山景。
赵栋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世界。他先去厨房倒了两杯温水递给林夏和陈舟，然后才在他们对面的沙发上坐下，目光落在鞋柜上的那个红布包。
“底片……我收到了。谢谢你们，千山万水地把它送来。”他先郑重地道了谢，然后话锋一转，指向当前危机，“现在，说说你们遇到的‘麻烦’。具体是怎么回事？‘山河渡客’怎么会跟‘剧本’、‘骗局’扯上关系？”
林夏定了定神，从吴浩的“失败者日记”任务开始，简略地讲述了他们如何继承账号、触发系统（她隐去了系统的超自然部分，只说是发现了前任机主们留下的遗憾线索并试图弥补），以及如何完成吴浩和寻找他（赵栋）的过程。她强调了所有分享都严格保护了当事人隐私，所谓的“团队运作”和“剧本”纯属子虚乌有。
“……我们只是想把那些被遗忘的、有温度的故事打捞起来，让一些遗憾能被弥补。”林夏最后说道，声音里带着委屈，更带着坚定，“我们没想到会这样。”
赵栋静静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沙发扶手。当听到林夏提及他父亲赵爷爷这十几年的等待和临终前的悔意时，他的眼眶再次红了，但他强忍着，没有让情绪失控。
“我明白了。”听完叙述，赵栋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树欲静而风不止。你们在做一件很温暖的事，但这个世界，并不总是善待温暖。”
他拿起自己的手机，熟练地打开社交媒体，快速浏览着那些攻击性的文章和评论，眉头越皱越紧。
“这些行文风格……有备而来，手法专业，不像是普通的网友质疑。”他冷静地分析道，展现出不输于苏哲的逻辑性，“目的是搞臭‘山河渡客’这个IP，要么是商业竞争，要么是纯粹的恶意。”
就在这时，林夏的手机响了，是苏哲发来的视频通话请求。她立刻接起，和陈舟、赵栋一起围在手机前。
屏幕上的苏哲表情严肃，背景像是在他的书房。
“林夏，陈舟，情况不妙。曝光你们信息的源头很隐蔽，水军规模不小，常规辟谣效果可能有限。现在需要紧急制定应对策略。李铭那边已经在联系相熟的媒体朋友，准备发文支持，但需要你们授权，并且提供更有力的证据自证清白。”
“我们有什么证据？”陈舟急切地问，“难道要把吴浩或者赵叔叔的身份公开吗？那违背了我们的初衷！”
“当然不能公开当事人！”苏哲立刻否定，“我们需要的是能证明你们‘动机纯良’、‘过程真实’的证据。比如，林夏，你之前提到过的，那些‘特殊的资料获取途径’，有没有什么……不那么超自然，但能证明你们确实在实地奔波、寻找线索的痕迹？”
林夏快速思考着。行车票？住宿记录？这些只能证明他们去了深圳，无法证明他们在做什么。与赵爷爷的合照？未经允许绝不能公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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