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主体仪式完成,但今日的重头戏——江东正式归附的仪式,才刚刚开始。
孙策在周瑜和鲁肃的搀扶下,缓缓站起。
他换上了一身较为正式的诸侯冕服,虽然虚弱,但腰背挺得笔直。
他走到堂中,面对荀衍,双手郑重地捧起一方用锦缎包裹的印信——江东六郡太守印、吴侯金印,以及代表孙氏家族权柄的祖传兵符。
“宸王殿下在上!”
孙策声音不高,却清晰坚定,传遍整个大堂,
“策,才疏德薄,累及江东,更险酿大祸,实无颜再居此位。今感殿下救命之恩,更敬殿下仁德武功,心系苍生。为江东百万生灵长远计,为扫除邪魔、匡扶天下之大业计,孙策,愿率江东六郡文武,归附宸王麾下!自此江东之地,尽奉宸王号令,孙氏一族,愿为殿下前驱,万死不辞!”
说罢,他深深躬身,将手中印信高高举过头顶。
堂内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所有江东文武都屏住了呼吸,目光复杂地看着这一幕。
伤感、释然、期待、忐忑……种种情绪交织。
荀衍神色肃穆,上前一步,双手接过那沉甸甸的印信,朗声道:
“伯符兄深明大义,以天下苍生为念,衍感佩于心!今日既受此印,必不负伯符所托,不负江东百姓所望!自即日起,江东六郡,正式纳入宸王治下!原有文武,各安其职,有功必赏,有过必罚!凡我治下,必励精图治,扫除奸邪,保境安民,使江东永为富庶安宁之地!”
他话音落下,手中印信似与传国玉玺产生感应,散发出温润光芒。
他转身,将印信交给身后的荀彧,代表正式接收行政权。
同时,他取出一枚早就准备好的、刻有“宸”字和特殊符文的紫金令牌,交给孙策:
“伯符兄身体未愈,宜当静养。此乃‘宸王江东都督令’,见令如见本王,总领江东军务,周瑜、程普等将军辅之。待兄康复,再与衍并肩,共讨国贼邪魔!”
这一手既收了权,又给了孙策极高的荣誉和实际军权,可谓面面俱到,最大限度安抚了江东人心。
“谢殿下!”
孙策双手接过令牌,心中最后一丝芥蒂也烟消云散,只剩下感激与归属。
“参见宸王殿下!殿下千岁!”
在周瑜、鲁肃的带领下,程普、黄盖、顾雍等所有江东文武,齐刷刷躬身行礼,声音洪亮,标志着江东正式改旗易帜。
仪式完成,盛大的宴席开始。
气氛顿时热烈起来,觥筹交错,宾主尽欢。
荀衍带着孙尚香依次向重要宾客敬酒,孙尚香虽然脸颊微红,但举止大方,偶尔流露出的娇憨与英气,引得众人善意的笑声。
然而,荀衍心中还记挂着一个人——吴国太。
按照礼数,作为新娘的母亲,吴国太应当在正堂接受跪拜。
但今日她却称病未出,只在内院设了小宴。
宴至中途,荀衍借口更衣,由一名孙府的老嬷嬷引着,悄然离席,前往内院深处一处清静的精舍。
精舍内,焚着淡淡的檀香,陈设清雅。吴国太独自一人坐在窗前,望着窗外摇曳的竹影,身上穿着素雅的常服,未施粉黛,却依旧风韵犹存,只是眉眼间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复杂与怅惘。
听到脚步声,她转过身,看到荀衍独自进来,娇躯微微一颤,手中原本捏着的一支桃木簪差点掉落。
“国太。”
荀衍拱手一礼,语气平静而尊重,
“今日大礼,国太身体欠安,未能亲临,衍特来问安。”
吴国太定了定神,将桃木簪悄悄收入袖中,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有劳宸王挂念。妾身确是旧疾偶犯,不便见风,失礼之处,还望宸王海涵。”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荀衍脸上,似乎想从他眼中看出些什么,
“尚香……她性子倔强,但心地质朴,日后若有不当之处,还请宸王……多多包容。”
“国太放心。”荀衍真诚道,
“尚香率真可爱,英姿飒爽,衍甚为喜爱。既成夫妻,自当相敬相知,护她周全。今日之后,江东与中原便是一家,国太若有任何需要,衍定当尽力。”
听着荀衍诚恳的话语,看着他清澈坦荡的眼神,吴国太心中那点尴尬与纠结,似乎消散了不少。
她知道自己与荀衍之间那一次意外的肌肤之亲,注定只能成为深埋心底、永远不能提及的秘密。
如今女儿嫁得良人,江东也有了稳妥的依靠,或许,这便是最好的结局了。
她轻轻叹了口气,神色真正放松下来,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
“宸王仁厚,是妾身多虑了。能看到尚香有个好归宿,看到江东有个好前程,妾身……也就心安了。宸王事务繁忙,不必在此久留,快回前厅吧。”
荀衍点点头,知道不宜久留,再次行礼后,便退了出去。
走出精舍,他微微舒了口气。
这桩意外留下的隐忧,总算平稳过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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