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刚煮上，卡尔的手还没碰到杯柄，娜娜忽然开口。
“系统开始深层扫描了。”
陈浩正靠在椅子上闭眼养神，一听这话立刻睁开，“这么快？”
“最佳卡尔端着咖啡刚走到门边，手机又震了一下。他低头看了一眼，抬头喊：“他们真要五点接入，还有四十分钟。”
陈浩正靠在椅子上闭眼养神，一听这话直接坐直了。“不是说六点吗？怎么又提前？”
“李振华发的通知。”卡尔把手机递给苏珊，“说是总部评审团临时调整日程，要求全程直播实验数据流。”
苏珊扫了一眼消息，手指快速滑动屏幕。“我们连最后一次深层扫描都没做。”
娜娜站在控制台前，眼睛微微发亮。“系统已准备就绪，可立即启动全频段扫描。”
“那就干。”陈浩抓起桌上的笔，在空白纸上画了个框，“先把昨晚那十八秒之后的数据拉出来，看看有没有漏掉什么。”
苏珊调出波形图，三组共振曲线并列排开。她放慢播放速度，一条细线缓缓推进。
“等等。”她按了暂停，“这里有个尾巴。”
“什么尾巴？”陈浩凑过去。
“每次能量峰值过去后，系统恢复平稳前，会有一个极短的次生震荡。”她放大局部，“持续不到半秒，衰减很慢。”
卡尔也围过来。“不像噪声，太规律了。”
“但频率不固定。”陈浩皱眉，“也不是周期性的。”
娜娜立刻调取后台记录。“过去七十二小时共捕捉到三次相同模式，间隔无规律，幅度稳定在0.7微伏左右。”
“这么小的信号，之前为什么没发现？”苏珊问。
“隔震系统没装好时，背景干扰太大。”娜娜回答，“现在环境噪声下降了92%，才能分离出弱信号。”
陈浩盯着那条小小的波纹看了几秒，忽然说：“反向推一下。假设它是某种能量反应的结果，倒推它的生成路径。”
“我来建模。”卡尔打开新窗口，输入星球地质参数和模拟舱内部场强，“需要多少精度？”
“越高越好。”陈浩说，“别怕算得慢，我们现在最缺的是时间，不是算力。”
娜娜同步接入研究院主计算阵列，权限绿灯一闪，资源通道打开。
“模型运行中。”卡尔盯着进度条，“大概八分钟出结果。”
苏珊没闲着，她把三次震荡的波形叠在一起对比。“形状几乎一样，就像同一个源头发出的回声。”
“不是回声。”娜娜突然开口，“是残留场。”
“啥？”陈浩扭头。
“知识库中有类似记录。”娜娜语速平稳，“非稳态量子场激发后，会在局部空间留下短暂的负能量密度区域，理论上能自我维持一段时间。”
“这玩意儿有名字吗？”陈浩问。
“零点能跃迁现象。”娜娜说，“文献标记为‘未验证假说’，全球仅有七篇相关论文，最近一次实验失败于2031年。”
“也就是说，没人见过真的？”卡尔回头看她。
“现在见到了。”苏珊指着屏幕，“这个次生震荡，就是跃迁后的场残留。”
模型终于跑完。三维投影里，一条螺旋状的能量路径从地核层升起，穿过岩浆带，在某个深度突然断裂，释放出一团模糊光斑。
“断点位置跟我们的采样舱深度一致。”卡尔指着坐标，“误差不到两米。”
“说明什么？”陈浩问。
“说明不是我们制造的。”苏珊声音低了下来，“是我们撞上了它。”
房间里安静了几秒。
“那它本来就在那儿？”陈浩说，“一直自己跳？”
“可能性极高。”娜娜补充，“且无需外部供能，属于自发性能量释放。”
陈浩猛地站起来，绕到主控台另一侧。“能不能抓一点出来？”
“可以尝试定向捕获。”娜娜调出采样程序，“但需要调整磁场聚焦角度。”
“调！”陈浩拍桌子，“现在就试！”
卡尔迅速修改参数，苏珊检查储能单元状态。娜娜启动隔离舱，冷却系统嗡嗡作响。
“准备就绪。”她说。
“开始。”陈浩盯着倒计时。
屏幕闪了一下，进入捕获流程。能量曲线小幅波动，随即出现一个凹陷，像是被什么东西吸走了一块。
十秒后，系统提示：【目标信号被捕获，封装完成。】
“成了？”卡尔不敢动。
“看这里。”苏珊指向右侧监控窗。一个微型球体悬浮在虚拟容器中，表面泛着淡淡的蓝光，周围标注着不断跳动的数值——温度、压力、辐射值全部正常，唯独能量输出显示为负值。
“负能量密度？”陈浩念出来。
“但它在持续释放可用电力。”娜娜说，“目前已储存0.4焦耳，仍在增长。”
“这不可能。”卡尔摇头，“负值怎么会供电？”
“因为它从真空中借了能量。”苏珊轻声说，“然后还回去的时候，多还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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