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庆,京都城门。
寒风卷着雪沫子,像无数把细碎的冰刀,刮在人脸上生疼。叶宇裹紧了身上那件早已看不出原本华贵色泽的锦袍,枯瘦的手指死死攥着车厢内壁的雕花扶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与他那张毫无血色的脸相映成趣。
车轮碾过积雪覆盖的青石板路,发出 “咯吱咯吱” 的沉闷声响,每一次颠簸都像重锤般砸在他的五脏六腑上,引得他喉间一阵腥甜翻涌。他强压下那股想要呕吐的冲动,苍白的唇瓣抿成一条紧绷的直线,眼底深处却藏着与这具病弱身躯截然不同的冷冽与不甘。
“殿下,喝点热水暖暖身子吧。” 车厢外传来一道小心翼翼的声音,随后,车厢门被轻轻掀开一条缝隙,一个穿着粗布棉袄、脸上带着冻疮的少年端着一个豁了口的陶碗走了进来。少年名叫阿福,是叶宇母妃在世时留在他身边的贴身小厮,也是如今这趟贬谪之行里,唯一还对他真心实意的人。
叶宇抬起眼皮,看着阿福冻得通红的手,心中微微一动,却只是摇了摇头,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放着吧,我不渴。”
阿福不敢多劝,将陶碗轻轻放在车厢角落的小几上,目光落在叶宇单薄的背影上,眼神里满是担忧:“殿下,这荒北据说比京都冷上十倍,咱们带的棉衣不够,再往前怕是……”
“怕也得走。” 叶宇打断了阿福的话,语气平静得近乎冷漠,“太子和二哥既然能把我贬去荒北,就没打算让我活着走到地方,有没有棉衣,又有什么区别?”
阿福被叶宇的话噎得说不出话来,眼圈却忍不住红了。他从小跟在叶宇身边,亲眼见过这位九皇子曾经的风采 —— 七岁引气入体,十岁突破锻体境,十五岁便达到明劲境巅峰,被誉为南庆百年来最惊才绝艳的天才,连庆帝都曾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夸赞他 “有乃父之风”。可谁能想到,就在三年前,叶宇突然染上怪病,修为一夜之间从明劲境巅峰倒退到锻体境,身体也日渐衰弱,从此从云端跌落泥潭,成了京城里人人可以耻笑的 “废材皇子”。
这三年来,叶宇受尽了冷眼和嘲讽。太子李承乾视他为眼中钉,二皇子李承泽也没少明里暗里地打压他,若不是母妃留下的几个老臣拼死护着,他恐怕早就死在那些层出不穷的 “意外” 里了。可这一次,太子和二皇子联手设计,诬陷他勾结北齐,庆帝连辩解的机会都没给,就直接下了贬谪圣旨,将他送往荒北 —— 那个号称 “有去无回” 的绝地。
阿福看着叶宇枯瘦的侧脸,心里又急又痛,却什么也做不了。他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厮,在这皇权倾轧的漩涡里,连保护自己都做不到,更别说保护这位早已失势的皇子了。
叶宇似乎察觉到了阿福的情绪,他转过头,看着阿福通红的眼眶,嘴角扯出一抹极淡的笑容:“别担心,我还没那么容易死。”
话虽如此,叶宇心里却比谁都清楚,自己如今的处境有多艰难。他不是染上了什么怪病,而是被人下了毒 —— 一种名为 “化功散” 的奇毒。这种毒无色无味,却能悄无声息地侵蚀武者的丹田,让修为一点点倒退,最终变成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人。他三年前就察觉到了不对劲,暗中调查了很久,却始终没能查出是谁下的毒。是太子?二皇子?还是…… 那位高高在上的父皇?
一想到庆帝,叶宇的眼神就变得更加复杂。他曾是庆帝最宠爱的儿子,庆帝对他寄予厚望,甚至多次在公开场合表示,要将他培养成未来的储君。可自从他修为倒退后,庆帝对他的态度就急转直下,从最初的失望,到后来的冷漠,再到这次的绝情 —— 直接将他贬去荒北,连一丝父子情分都不顾了。
“父皇…… 你到底在想什么?” 叶宇在心里喃喃自语。他不相信庆帝会真的因为一个莫须有的 “勾结北齐” 的罪名,就将自己唯一的天才儿子(至少曾经是)贬去荒北。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他不知道的隐情,或许,他的中毒和贬谪,本身就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
就在叶宇思绪万千的时候,车厢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紧接着,一个粗犷的声音响起:“前面的马车给我停下!”
叶宇和阿福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警惕。这才刚出京都没多远,就有人拦路,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太子或二皇子派来的人。
阿福下意识地挡在叶宇身前,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你…… 你们是谁?这是九皇子的马车,你们想干什么?”
车厢外的人冷笑一声:“九皇子?不过是个被贬谪的废材罢了,也配让我们给面子?识相的就赶紧下来,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叶宇深吸一口气,强撑着虚弱的身体,慢慢站起身。他知道,躲是躲不过去的。这些人既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拦路,肯定是有恃无恐,说不定还带着 “奉旨行事” 的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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