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苑寒场列将星,龙驹踏雪破风霆。
踏火燃鬃彰烈气,乌云覆雪显威灵。
子龙抚骥添豪迈,文长驯骢展悍形。
莫道汉家无锐骑,今朝赐马振王庭。
数日后,锦官城禁苑深处,一处特意开辟出的宽阔校场。积雪被清扫得干干净净,露出黝黑的硬土。寒风依旧凛冽,却吹不散场中肃杀而热烈的气氛。
刘禅端坐于高台之上,身侧是羽扇轻摇、目光深邃的丞相诸葛亮。台下,蜀汉军方最核心、最耀眼的将星们齐聚一堂。年逾古稀却依旧腰杆挺直如松、须发皆白而目光锐利如电的镇军大将军赵云;面容冷峻、眼神桀骜如鹰、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煞气的征西大将军魏延;以及一身戎装、英姿勃发、眼神沉静中透着锐利、代表着蜀汉未来的卫将军姜维。此外,还有王平、张翼、廖化等一干宿将悍将,皆屏息凝神,目光灼灼地望着校场入口方向。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声的期待。羽林卫甲胄鲜明,执戟肃立,将校场围得水泄不通。
“陛下有旨——赐马!”
随着黄皓一声尖锐悠长的唱喏,校场入口沉重的木栅缓缓升起。
刹那间,如同沉睡的火山骤然喷发!一阵雄浑激昂、穿云裂石般的马嘶声猛然炸响!
紧接着,蹄声如雷!
十数匹神骏无比的宝马,在精心挑选的、技艺最高超的御马师驾驭下,如同挣脱了束缚的狂龙,挟着席卷一切的狂暴气势,冲入了校场!它们并非温顺入场,而是甫一露面,便展现出了血脉中奔涌的野性与力量!
为首者,正是萨鲁曼的“踏火”!它通体赤红如烈焰燃烧,四蹄翻飞如踏风火轮,鬃毛飞扬似燃烧的旗帜,巨大的身躯每一次腾跃都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嘶鸣声带着一种睥睨天下的狂傲!紧随其后的“乌云盖雪”,通体乌黑油亮,唯有四蹄雪白,它仿佛一道撕裂黑暗的闪电,速度快得惊人,黑色的鬃毛在风中拉成一条直线,桀骜的眼神扫视着高台与四周的将军,带着毫不掩饰的挑衅!
其他汗血后裔亦不甘示弱,或仰天长嘶,声震四野;或人立而起,前蹄在空中奋力刨抓;或暴躁地甩着头,试图挣脱御马师手中坚韧的缰绳。一时间,校场上龙吟马嘶,尘土飞扬,狂暴的力量与桀骜的野性交织碰撞,形成一股令人血脉贲张的视觉与听觉风暴!
高台上的诸葛亮,羽扇停止了摇动,深邃的眼眸中映着场中那奔腾的狂潮,掠过一丝凝重与惊叹。即便是他,也极少见到如此集中、如此充满原始力量的神骏之姿。
台下的将领们更是瞬间被点燃!即便是身经百战、心如铁石的赵云,此刻抚着长须的手也微微顿住,眼中爆射出夺目的精光,死死锁住那匹奔腾如火的“踏火”!魏延的呼吸明显粗重起来,他下意识地握紧了腰间的刀柄,那冷峻的脸上肌肉抽动,目光如同最饥渴的猛兽盯上了最肥美的猎物,紧紧追随着那匹桀骜不驯、快如闪电的“乌云盖雪”!姜维虽年轻,但眼神同样炽热,他扫视着每一匹宝马,试图从中找出与自己气息最相投的那一个,身体微微前倾,如同蓄势待发的弓弦。
“好!好一群龙驹!”刘禅朗声大笑,声音穿透了校场的喧嚣,“这才配得上我大汉的将军!才配得上这金戈铁马的疆场!”
他站起身,走到高台边缘,目光扫过台下激动的将领:“子龙老将军!”
赵云闻声,精神一振,大步出列,抱拳躬身:“老臣在!”
“朕知你年高,然宝刀不老,忠勇无双!此匹‘踏火’,性烈如火,奔行如雷,非老将军之沉稳刚毅、气吞山河不能驾驭!朕将此马赐予老将军,愿老将军跨此神驹,再为我大汉立不世之功!”刘禅指向场中那匹依旧躁动不安、喷着灼热白气的赤红巨马。
“踏火”似乎感应到了新主人的气息,竟也停止了暴躁的踱步,赤红的眸子转向赵云,带着一丝审视与挑衅。
赵云抬头,苍老却锐利如鹰的目光与“踏火”的视线在空中碰撞!没有畏惧,只有一种历经沧桑、沉淀如山的磅礴战意!他猛地挺直腰板,须发戟张,一股虽老弥坚、气贯长虹的威势沛然而出!他对着刘禅深深一揖,声音洪亮如钟,带着金石之音:“老臣赵云,谢陛下隆恩!必以此马为足,肝脑涂地,以报陛下知遇!踏破贺兰山缺,扬我大汉天威!” 说罢,他竟不待御马师,大步流星走向“踏火”,那沉稳如山的气势,竟让狂躁的巨马也微微安静下来,好奇地打量着这位白发苍苍的老将。赵云伸出手,轻轻抚上“踏火”强健的脖颈,动作沉稳而充满力量,人与马之间,一种奇异的、基于力量与意志的共鸣悄然建立。
“文长!”刘禅的声音再次响起。
魏延早已按捺不住,闻声猛地跨前一步,抱拳的动作带着一股凌厉的煞气:“末将在!”
“此匹‘乌云盖雪’,快如疾电,桀骜难驯!正合你魏文长(魏延字)的性子!锋芒所向,挡者披靡!朕将它赐予你!望你持此利刃,为朕,为大汉,撕裂敌阵,摧城拔寨!”刘禅指向那匹依旧焦躁甩头、试图挣脱缰绳的黑色闪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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