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雪初融暖意生,荣钱叮当振军声。
饼炉香绕残躯暖,麦野阵开新岁盈。
钱卷山河藏战策,味融苦乐注忠诚。
安养四柱根基固,不负沙场铁血情。
圣旨如淬火的铜汁,挟裹着帝王的怒火与决心,灌入蜀汉的每一道州郡、每一处关隘。而新政燎原的第一簇火星,竟是从成都城西那槐树巷深处,一个小小的烧饼鏊子上迸发出来。
此后的景耀六年,冬月初八。一场薄雪覆盖了槐树巷。当内侍监在数百禁军护卫下,将那面御笔亲题的“味素无双”鎏金大匾,稳稳悬挂于“张记鲜味馆”门楣之上时,巷内积雪被三百余名闻讯赶来的伤残老兵的铁靴踏碎,寒光映着他们残缺的身躯和激动的脸庞。
张诚拄着那根磨得发亮的木拐,在两名侍卫搀扶下,颤巍巍捧出一大串用红绳穿起、金光闪闪的新铸“荣”字安养钱。钱币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叮当”声。
“兄弟们!看这钱!天子亲赐的‘荣’字安养钱!” 他声音洪亮,带着劫后余生的激越,指向后厨那口翻滚着热油、香气四溢的大锅和女儿月娥上下翻飞的锅铲:“从今日起!凡持此‘荣’字钱入我张记鲜味馆用膳者,一枚钱,抵百枚!管饱!管够!”
油锅爆响,一块裹着蛋液炸得金黄的肉排被捞起,稳稳落入一位断指老兵破旧的陶碗。老兵浑浊的眼中涌出热泪,他颤抖着摸出一枚崭新的“荣”字钱,紧紧攥在手心,仿佛攥着失而复得的尊严,然后狼吞虎咽起来。那枚铜钱,在他粗糙的掌心烙下了一个清晰的、带着体温的“荣”字红痕。
此后的景耀七年秋。广汉平原,麦浪翻滚如金涛。赵大力——这位在祁山之战中失去双腿的老神弩手,如今端坐在一架特制的宽大牛车上。牛车辕上插着一面小小的三角红旗,上绣一个斗大的“荣”字。
他没有腿,却仿佛比任何人都站得更高。他手中挥舞的不再是令旗,而是一根系着红缨的竹鞭,以当年指挥弩阵的节奏和韵律,敲击着车辕,发出清脆的“哒哒”声。
“锋矢阵!列队——!” 他嘶哑的吼声穿透田野。田间地头,数百名伤残老兵闻令而动!独臂者排在前列,单手挥舞镰刀,如同锋矢锐利的箭头;失去手掌者紧随其后,用残臂夹着草绳,飞快地将割倒的麦子捆扎成束,如同为箭矢加装的尾羽;腿脚不便者则驾着牛车、推着独轮车,穿梭于阵型间隙,如同输送箭矢的辅兵!金黄的麦穗在阳光下飞溅,沉甸甸的麦捆迅速堆叠成山。昔日令敌人闻风丧胆的战阵杀气,竟在这和平的田野上,化作了丰收的磅礴力量!
“三日!仅三日!千亩粟麦尽数归仓!” 郡守的奏报带着难以置信的惊叹。金灿灿的谷堆旁,赵大力在牛车上展开一卷盖有天子玉玺的《屯田急就令》,朱砂批注力透纸背:“疆场失其腿,田埂生新根。以战阵之法务农桑,以荣军之志铸丰年。朕期汝等,化钱为种,种出大汉的金山!” 新铸的“荣”字安养钱在装满新粮的口袋间流转、叮当作响,钱纹上沾满了新麦的清香,仿佛真的化作了生根发芽的种子。
此后的景耀九冬至。锦官城南郊,大汉英烈祠落成大典。祠内庄严肃穆,香火缭绕。而在偏殿“荣军阁”最显眼的位置,一幅震撼满朝文武的巨作正在揭开帷幕——盲眼斥候李三,耗费三年心血,以绳结串连铜钱制成的《陇西钱纹山河长卷》!
七丈长的素布上,密密麻麻串连着数以万计的直百铢钱币!李三摸索着,向围观的公卿将相解释:“五铢小钱串连成片,是为平缓丘陵;直百铢钱叠垒成簇,是为险峻山峰;钱币间以染色的麻绳连接,青绳为水,赭绳为路;钱币穿孔处系着小铃铛,风吹过,便是山涧溪流的淙淙之音!”
更令人拍案叫绝的是他对地形要害的标记。当一名垂髫童子指着图中狄道(今甘肃临洮)位置一处钱币特别密集且颜色发暗的区域念道:“李爷爷说,此处钱纹发黑,绳结扭曲——乃魏贼历年贿赂狄道西门守吏之秘密钱路!亦是城防最薄弱之节点!”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正凝视图卷的大将军姜维,如遭雷击,猛地以头抢地,向御座上的刘禅嘶声请命:“陛下!此图暗藏乾坤!价值连城!请陛下准臣以此图为凭,以‘荣’字安养钱为饵,效仿此‘钱路’,布设反间!破狄道之敌,十万可期!”
此后的景耀九年腊月,一场数十年不遇的暴风雪席卷成都。狂风裹挟着鹅毛大雪,竟将未央宫朱雀阙那高耸入云的飞檐斗拱生生压塌一角!瓦砾废墟之上,刘禅裹着玄色大氅,独立于漫天风雪之中。脚下,是费祎刚刚呈上的《荣军安养策岁终稽核疏》。借着侍卫高举的风灯,疏文上的字迹在风雪中隐约可见:
“岁终核计:天下在册伤残将士七千六百四十三人,已悉数录入《荣军籍》,安置毕。‘忠烈屋’实建三千一百廿所,远超原定之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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