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语对虞念几人的去而复返似乎毫不意外，仿佛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你们果然选择了先来到这里。看来，你们已经接到这最终的任务了。”
骨语的声音依旧柔和，仿佛之前在第八层发生的所有猜疑、试探和生死博弈，都只是一场无关紧要的过眼云烟。
“是的。”虞念平静地回应，同时悄然再次佩戴上【欺诈师】的称号。
“关于这座马戏团的团长，你有什么线索可以告诉我们吗？”
骨语闻言，微微偏过头，露出一个认真回忆的神情。
片刻后，她转回头，温柔一笑，那笑容纯净且真挚。
“团长啊……团长非常喜欢表演，认为真正精彩绝伦、倾注心血的表演，才是世界上最强大也最美丽的力量。团长说过，差劲的、敷衍了事的表演，是无法让这座马戏团永远维持狂欢与活力的。”
这个线索听起来非常正面，甚至带着一种艺术家般的纯粹与执着。
看来这个马戏团团长，极度热爱并推崇精彩、倾注心血的表演。
但虞念皱起了眉头。
说实话，绯骸和骨语提供的两条线索，实际上没有明显的指向性。
这两条线索都很抽象，很难直接锁定某个对象或者缩小目标范围。
于是虞念开始尝试追问更具体的细节：“那么，关于团长的外貌、习惯，或者她经常待在哪里，有什么特征吗？”
骨语却轻轻地、坚定地摇了摇头，脸上带着一种爱莫能助的的歉意。
“抱歉，按照关卡既定的规则，关于团长，我只能向你们提供这一条线索。”
然而，她话锋微妙地一转，目光若有深意地扫过四人，最后在虞念脸上停留了一瞬，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引导，补充了几句。
“不过，作为曾经并肩作战的伙伴，我可以给你们一个建议……不要被表象束缚，不要局限自己的思维。要更大胆地去猜测，去想象，去……假设一切可能性。”
大胆猜测？假设一切可能性？
虞念心中蓦然一动。骨语这话，像是一把钥匙，轻轻叩击着那扇通往真相的大门，门后似乎隐藏着某种超乎常规的答案。
看来，寻找真正的马戏团团长这个谜团，比她们想的还要复杂。
“多谢你的建议。”虞念没有表露出过多的情绪，只是平静地道谢。她与队友们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决定不再逗留。
离开气氛压抑的驯兽帐篷，小狸子立刻长长舒了口气，拍了拍胸口。
“呼……经过之前那些事，现在一跟骨语说话，总觉得心里毛毛的，比跟绯骸打架还累人。念念，我们下一个去哪？”
“那儿。”虞念抬了抬下巴，指向不远处那个她们去过的、稍小些的帐篷。
是之前骨语带她们去过的，用来存放和饲养表演动物的帐篷。
曾潜入那个帐篷探查动物遭害真相的方青眉，立刻明白了虞念的目的。
“老大，是要找那个负责照顾动物的管理员？”方青眉开口问道。
虞念点了点头。
“一个负责打杂的动物管理员，会是马戏团的团长吗？”祝安然疑惑的问道。
“说不定呢？就算他不是，也有可能可以给我们提供多一点线索。”虞念一边走向那个帐篷，一边轻声说道。
“有道理。”祝安然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掀开饲养帐篷厚重的门帘，一股众人之前闻到过的，浓烈且复杂的气味扑面而来。
干草的清香、谷物饲料的醇厚、动物粪便的闷臭，以及各种野兽身上独特的体味混合在一起，刺激着几人的鼻腔。
帐篷里的光线同样昏暗，虞念只能隐约看到一排排坚固的兽栏轮廓。
一个穿着沾满草屑的背带裤、看起来年纪不大、身材瘦小的管理员，正踮着脚尖，小心翼翼地给一只鹦鹉的食槽里添水。
听到脚步声，这个管理员像只受惊的兔子一般猛地回头，手里的长柄水勺哐当一声掉进了水桶里，溅起一片水花。
他慌乱地看着虞念四个陌生的闯入者，结结巴巴地问：“你、你们是？有、有什么事吗？表演不在这边……”
“别紧张，摩摩，我们只是来打听点事情。”方青眉率先开口，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和无害。
摩摩是这个动物管理员的名字，方青眉来探查动物被害真相时，和这个管理员交流时知道了对方的名字。
“哦……是你啊……你，你们有什么事吗？”
看到方青眉那张熟悉的面孔时，摩摩才稍微没那么害怕。但他还是紧张得目光不断在虞念几人中乱扫，假装不经意的悄悄往后挪，和她们拉开了距离。
“摩摩，我们有事要找这个马戏团的团长，关于马戏团的团长，你知道些什么吗？团长是谁？团长在哪？任何线索都可以。”
“团、团长？！”摩摩一听到这个词，脸色都瞬间白了三分。
他脖子不自觉地缩了缩，眼神惊恐地左右瞟着，像是担心那个神秘的团长会从哪个角落里突然冒出来。
摩摩咽了口唾沫，用几乎像是气音的声音，哆哆嗦嗦地说道：“我、我不能告诉你团长是谁，也不能告诉团长是谁……不然我会被团长惩罚的！”
“我，我只能告诉你们接下来这段话，你们，要认真听……”摩摩揪着自己的衣角，磕磕巴巴的说道。
听到摩摩这么说，虞念几人瞬间明白了，摩摩即将说出一些重要线索，纷纷靠近侧耳倾听。
摩摩一个深呼吸，做足了心理准备，努力让自己的话一字不误，且流畅不磕巴。
“我今天，见过团长。我今天，没见过团长。”
说完这句话后，摩摩就闭上了嘴巴，不再说出更多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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