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伊离去后,庭院中的空气似乎都轻快了几分。那道残留的金色屏障不仅隔绝了厄瑞斯带来的阴冷,也带来了一种微妙的安全感——尽管你知道这安全感如同晨露般短暂。
雷蛰深深地看了你一眼,那目光中审视依旧,但似乎又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他并未对雷伊的干预多说什么,只是淡淡道:“皇妹既然给了你庇护,你便珍惜。静修勿怠。” 说完,他也转身离开,留下你独自一人站在庭院中。
你回到静修室,门在身后合上。背靠着冰凉的门板,你没有立刻像往常一样卸下伪装,而是仔细回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厄瑞斯的危险程度毋庸置疑,他像一条潜伏在暗处的毒蛇,已经对你产生了浓厚的兴趣。雷伊的出手相助是个意外之喜,但动机绝非单纯的好心。她提及布伦达,或许是一部分原因,但更可能的是,她与厄瑞斯之间本就存在某种你尚不了解的龃龉或竞争,你的出现恰好成了一个她可以介入的节点。皇城司的暗影执政官与地位超然的皇女,这其中的权力暗流,值得深思。
你走到软垫前坐下,并未立刻开始修炼。而是先仔细感知精神世界外围那道由雷伊留下的金色电网。它细密、坚韧,带着雷伊特有的纯粹与锐利,像一道无声的警告,也像一个暂时的避风港。你尝试用一丝极其微小的崩坏能去触碰它,电网立刻传来温和但坚定的排斥感,但并不具有攻击性。这证实了你的判断,这确实是一道防护屏障,而非监控手段。
“毁灭中孕育,却又渴求新生……像是最甜美的毒药……” 厄瑞斯那沙哑的低语再次在你脑海中回响。他的话,似乎比雷震更接近崩坏能的本质。这让你感到极度不安,也让你更加迫切地需要力量。
你闭上眼,开始引导体内的幽紫能量。这一次,或许是因为雷伊的屏障稳定了你的精神力,或许是因为厄瑞斯的刺激让你对“暴露”的后果有了更清晰的认知,你感觉对能量的掌控似乎顺畅了一丝。那躁动的“凶兽”虽然依旧难以驯服,但你在与它的拉锯中,意志更加集中,引导的脉络也更加清晰。痛苦依旧,但汗水滑落间,你感受到的不仅是疲惫,还有一丝微弱却真实的进展。
接下来的几天,布伦达依旧会跑来,但他似乎也隐约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同,不再像以前那样肆无忌惮地喧闹。他偶尔会好奇地问起那天“看起来很可怕的厄瑞斯叔叔”和“看起来很厉害的雷伊姐姐”是怎么回事,你只用模糊的“大人之间的事情”和“皇女殿下心善”等话语搪塞过去,维持着懵懂怯懦的形象。
雷蛰来的次数似乎减少了,即使来了,也多是沉默地站在一旁,目光中的审视却并未减少。你依旧扮演着那个努力却不得法的迷茫者,偶尔向他请教最基础的问题,他的回答依旧简洁刻板,但你注意到,他偶尔会在你修炼时,目光在你周身那若有若无、试图隐藏却依旧逸散出的紫色能量上停留片刻,眼神深邃。
你知道,伪装必须更加完美。你开始尝试在修炼时,不仅压制能量的波动,还试图模拟出雷王星雷霆之力的一些细微特征,哪怕只是形似,也能在一定程度上混淆感知。这无疑增加了控制的难度,让你的修炼进程看似更加“笨拙”和“缓慢”,但你知道,这是必要的投资。
期间,你再未感受到厄瑞斯的气息靠近,雷伊的屏障似乎起到了作用。但你不敢有丝毫松懈,那个阴鸷的男人就像悬在头顶的利剑,不知何时会落下。
这天夜里,你正在静修室中尝试更深层次的能量引导,忽然,精神世界外围的金色电网传来一阵极其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波动。那波动并非攻击,更像是一种……试探性的触碰,带着一丝熟悉的阴冷气息,但极其轻微,一触即收,仿佛只是路过时无意间的扫过。
你猛地睁开眼,心脏骤缩。
是厄瑞斯!
他虽然未能突破雷伊的屏障,但他显然没有放弃,仍在暗中窥伺!这次轻微的触碰,更像是一种警告,或者是在测试屏障的强度。
冷汗瞬间浸湿了你的后背。你知道,雷伊的庇护并非万能,厄瑞斯的耐心恐怕也是有限的。他就像最有耐心的猎人,等待着屏障减弱,或者你露出破绽的那一刻。
你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眼神在黑暗中变得无比冰冷。
不能再这样被动等待了。
你必须更快地变强,必须找到更多可以依仗或利用的筹码。雷伊的线需要维持,布伦达的天真可以继续利用,甚至雷蛰那难以捉摸的态度,也可能存在突破口。而最重要的,还是自身对崩坏能的掌控。
你重新闭上眼,不再去思考外界的威胁,将全部心神沉入体内那片幽紫的能量的海洋。这一次,你不再仅仅是驯服,而是开始尝试去理解,去沟通,去真正地……驾驭。
痛苦如潮水般涌来,但你的意志如同礁石,岿然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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