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将“天雷刺青”紧紧包裹。店内,灯火通明,却静得能听到尘埃落定的声音。空气里弥漫着一股不同于以往的、冰冷的电子设备散热味,混杂着原有的消毒水气息,形成一种紧绷的、一触即发的战前氛围。
王启明瘫在他的电竞椅上,眼圈发黑,头发油腻地耷拉着,嘴角却挂着一个近乎虚脱又极度满足的傻笑,像刚刚跑完一场马拉松的冠军。他面前的数块屏幕上,那条代表“洪盛”非法资金流的恶龙已被彻底驯服,化作条理清晰、证据确凿的数据链,静静地躺在加密文件夹里,如同上了膛的子弹。
石龙焦躁地踱着步,像笼中困兽,不时瞥向窗外“洪盛”地盘的方向,又看看稳坐钓鱼台的陈墨,喉咙里发出压抑的低吼:“师父,仲等?等到几时?班仆街嘅钱就喺度!捏碎佢啊!”(师父,还等?等到什么时候?那群混蛋的钱就在那儿!捏碎它啊!)
杜十四靠墙站着,双臂环抱,目光低垂,看似平静,但微微起伏的胸膛和紧抿的嘴唇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他理解石龙的急躁,但也隐隐感觉到,墨哥在等待一个最佳的时机,一个能让打击效果最大化、让对手痛到极致的时机。
昭思语缩在她的角落,连呼吸都放得极轻。她看着那几个男人,感觉自己仿佛正站在即将喷发的火山口,脚下涌动着毁灭性的能量。
陈墨端坐在工作台后,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极有规律的轻响,仿佛在无声地读秒。他在等。等一个信号。等一个来自更高层面、或者更黑暗深处的默契时刻。
突然,他放在台面上的那部厚重黑色通讯器,屏幕无声地亮了一下,显示出一条极其简短、经过加密乱码处理的信息。那亮光只持续了不到半秒,便迅速暗了下去。
陈墨敲击桌面的手指倏然停住。
他抬起眼,目光扫过店内众人,最后落在王启明身上。
“阿明。”
仅仅两个字,平静无波,却像按下了某个致命的启动钮。
王启明像被电击一样瞬间弹起,所有疲惫一扫而空,眼睛亮得骇人:“系!(在)”
“放饵。”陈墨的声音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冻土,“按第三方案。”(放饵。按第三方案。)
“收到!”王启明兴奋地低吼一声,手指如同拥有了自我意识,在键盘上爆出一片令人眼花缭乱的残影。他不再是那个邋遢的技术宅,而像一个冷酷的电子琴师,正在弹奏一首毁灭的交响曲。
屏幕上,被严格加密的资金流证据,被巧妙地拆解、伪装,通过几个看似不起眼的境外金融八卦论坛和特定的小道消息渠道,如同投入湖面的几颗石子,悄无声息地扩散出去。
这些信息碎片本身看似模糊,但对于一直紧盯着“洪盛”资金的某些人来说——比如那些被“洪盛”压榨已久、苦不堪言的小供应商,比如某些嗅觉敏锐的竞争对手,又比如…一直在暗中收集“洪盛”罪证的经侦人员——它们就像是黑夜中的灯塔,瞬间指明了方向!
“饵放咗啦(饵已放出)!”王启明汇报,声音带着压抑的激动。
陈墨微微颔首,目光转向石龙:“石龙,叫你联系嘅果几个‘朋友’,可以开始‘关心’一下洪盛嘅现金流了。”(石龙,叫你联系的那几个‘朋友’,可以开始‘关心’一下洪盛的现金流了。)
石龙脸上瞬间绽放出狰狞的笑容,露出一口白牙:“早就等紧呢句!”(早就等着这句!)他立刻掏出手机,走到角落,压低声音,对着话筒发出一连串带着狠厉笑意的指令:“…系啦!系时候同丧狗哥‘叙叙旧’了…同佢讲,我哋好担心佢哋资金链紧张啊,哈哈哈…”(…对了!是时候跟丧狗哥‘叙叙旧’了…跟他说,我们很担心他们资金链紧张啊,哈哈哈…)
这是明晃晃的落井下石,是心理上的恐吓和挤压!
几乎与此同时,王启明猛地喊了一声:“有反应啦!经侦果边有数据调取动向啦!‘昌荣’隔离果间俾人压价嘅厂老板系到到处打电话问了(隔壁那家被压价的厂的老板在到处打电话了)!”
风暴开始了!
陈墨眼神没有任何波动,如同最高明的棋手,看着棋子按照预定轨迹落下。他再次开口,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最终审判的意味:
“阿明,截流。”
王启明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一种近乎神圣的庄严表情,双手稳稳地放在键盘上,如同按向核按钮。
“启动‘堤坝’终极权限…执行‘断流’指令!”
他重重敲下回车键!
这一刻,仿佛能听到无形的堤坝轰然合拢的巨响!
屏幕上,那条原本属于“洪盛”的、汹涌流动的资金恶龙,在几个关键的国际结算节点和地下钱庄通道上,骤然被数道凭空出现的、更强大的金融壁垒死死卡住!资金流像被掐住了七寸的蛇,疯狂扭动却无法前进分毫!
“成功咗!境外三个主要通道全部锁死咗!国内嗰几间空壳公司嘅账户亦都被临时冻结咗!(成功了!境外三个主要通道全部锁死!国内那几个空壳公司的账户也被临时冻结了!)”王启明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变调,几乎破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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