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部走廊顶部的灯板,似乎都因无形的压力而明灭不定,发出轻微的嗡嗡声,不再是平日的死寂,反而像一种不祥的预兆。郑鹤岁抱着一叠新鲜出炉,带着温度的报表,纸张的边缘刮着他汗湿的手心。他正要赶往琴酒的办公室,斜刺里一扇门猛地被撞开。
“老鼠”像一颗被弹出的滚珠轴承,踉跄着冲出来,怀里三四台平板电脑的屏幕都疯狂地闪烁着,冷光映得他脸无人色。他一把攥住郑鹤岁的胳膊,手指冰凉且用力,几乎要嵌进肉里。
“小郑…完了…全TM完了…”他声音嘶哑,带着一种被掐住脖子的窒息感,“外面…外面的天要塌了!”
郑鹤岁被扯得一个趔趄,目光落在最近的屏幕上。他的血液瞬间像是被泵入了液态氮——几个以加密和匿名着称的地下信息集散地,此刻正被一场数字风暴席卷。猩红色的标签#黑衣死神#、#阴影交易实录# 像恶疮一样排在热度榜首。点进去,内容让他头皮发麻:
一张超高倍率望远镜抓拍的照片,虽然模糊得像蒙了一层血雾,但琴酒那辆保时捷356A独特的轮廓,正停在一个新闻里报道过发生离奇爆炸案的仓库区的街角,车牌号的一个字符被有意无意地保留着令人心惊的清晰。
一段经过降噪处理的音频,嘶嘶的底噪中,一个扭曲的声音念出一个代号和一连串比特币地址,紧接着是另一个更低沉、更冰冷的声音说出的半个词:“…处理掉…”——那音色,让郑鹤岁脊椎窜起一股寒意。
还有文字,用冷静到残酷的笔触,描述着一个早已被水泥封入东京湾底的人的体貌特征,甚至精确到他惯用的古龙水牌子。
这不是谣言。这是裹着糖衣的毒刺,是精心调配的信息毒药。
“这…这不是瞎编…”郑鹤岁听见自己的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这是有人把碎纸机里的残渣拼起来了,还沾着血…”
安室透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走廊尽头,他脸上那副惯常的、仿佛阳光洒在波本威士忌上的温和面具彻底碎裂,只剩下抛光金属般的冷硬和锐利。“琴酒先生召集所有人。会议室。立刻。”他的声音不高,却像手术刀一样切开了凝滞的空气,“红方不敢明着来,就躲在阴沟里放冷箭。他们想弄臭我们,让我们的‘生意伙伴’不敢再上门。”
会议室里,空气稠得如同水银。贝姐歪靠在真皮座椅里,纤长的手指慢条斯理地划着平板屏幕,猩红色的指甲敲击在玻璃上,发出哒、哒、哒的轻响,像某种倒计时。她唇角甚至勾着一丝笑,但那双冰蓝色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温度,只有一种被冒犯后的、猫科动物般的残忍玩味。“啧,把我拍得真显老。用的还是我丢进垃圾桶好几年的某个身份…真是念旧。”
伏特加像一头困在笼子里的暴躁公牛,粗重的呼吸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他巨大的拳头攥紧,骨节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咯声,瞪视着屏幕的眼神几乎要喷出火来,却不敢真的砸下去,仿佛那屏幕是连接着炸弹的触发器。
琴酒坐在长桌尽头,如同一尊浸在阴影中的雕像。只有他缓慢划过平板屏幕的、戴着黑色手套的食指,证明他是活物。每一条恶毒的信息、每一张模糊的照片、每一段揣测的文字从他眼前流过,他周身的寒意就凝结一分,那是一种几乎能让血液冻结的、实质性的杀意。最终,他开口,声音不高,却像一块干冰擦过每个人的耳膜:
“找到散播的源头。把他们…处理掉。在‘鼹鼠’的交易开始前,让这些噪音…彻底消失。”
一个负责网络安全的技术人员喉咙剧烈地滑动了一下,声音发颤:“正在追…但、但他们用了七层以上的混淆跳板,源头可能在境外…短时间内很难…”
“很难?”琴酒的声音轻柔地飘过来,那双墨绿色的瞳孔第一次从屏幕上抬起,落在技术人员脸上。那一瞬间,房间里仿佛响起了无声的枪栓滑动声。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绝望时刻,郑鹤岁盯着屏幕上那些仍在不断刷新的、如同毒蛇吐信般的帖子,一个疯狂却无比清晰的念头,像一道强光劈入他混乱的大脑。他猛地吸了一口气,举起了手,手臂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但声音却异常清晰,甚至带着一丝技术宅遇到终极挑战时的兴奋颤音:
“琴…琴酒先生。也许…我们不需要顺着网线去抓老鼠。”
所有目光,冰冷的、暴躁的、玩味的、绝望的,瞬间焊死在他身上。
琴酒的目光扫过来,不再是看一件工具,而是像在评估一种未曾见过的新武器。“说。”
“他们想用信息引导人们过来查我们,让我们变成所有鲨鱼的目标。”郑鹤岁几乎是小跑到会议桌前的终端接口,飞快地接上自己的设备,手指在键盘上爆发出急促的噼啪声,快得出现了残影。“那我们就掀起一场更大的海啸!用垃圾信息灌满他们的泳池,用更响的噪音震聋他们的耳朵!就像用超频的电流过载一块精密芯片,直接把它烧成一堆废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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