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崽的围栏】 – 从野性咆哮到圈中哼鸣(约公元前6000年 – 公元前5000年,聚焦东亚某河畔聚落成长中的村落)
(镜头从炎那简陋却稳固的陶窑升腾的青烟中缓缓拉远。时间又悄然滑过百年。那个因陶器而生活品质跃升的河畔聚落,规模更大了。茅草屋像雨后蘑菇般沿着河岸铺开,炊烟袅袅,孩子们在屋前屋后追逐嬉闹,远处是开垦得更加规整的粟田与黍田。陶釜里炖煮食物的香气,已是村落日常的背景。)
陶器的普及,让储存和烹饪变得前所未有的便利。粟米可以安稳地囤在陶瓮里,水可以清爽地盛在陶罐中,肉汤可以在陶釜里咕嘟咕嘟煨上大半天。肚子饱了,心思就活了。 人们不再满足于仅仅依靠田里的收成和偶尔的渔猎,他们渴望更稳定、更丰富的肉食来源。毕竟,狩猎需要运气,捕鱼要看季节,而张嘴吃饭的日子,却是天天都有。
仲夏的一次大型围猎,由经验最丰富的老猎手“山脊”带领十几个青壮男人深入丛林。这次的目标,是追踪一群时常在河边泥塘打滚、啃食根茎的野猪。野猪凶猛,獠牙锋利,冲击起来连碗口粗的小树都能撞断,是危险但回报丰厚的猎物。
狩猎的过程惊心动魄。陷阱、围堵、矛刺、石球投掷……最终,几头成年野猪被成功猎杀,为村落带来了久违的丰盛肉食。在清理战场时,一个眼尖的年轻人扒开一丛茂密的灌木,低呼道:“看!这儿还有几只小的!”
灌木丛里,挤着三只瑟瑟发抖的野猪幼崽。它们只有家猫大小,身上的条纹还未褪尽,发出细弱可怜的“哼唧”声,大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和茫然。按照惯例,这种幼崽要么当场杀掉(肉太嫩不经吃),要么放任它们在丛林里自生自灭(大概率活不成)。
“阿爸!别杀它们!”一个清脆的童音急切地响起。说话的是山脊的小儿子,刚满七岁的“石崽”。石崽挣脱母亲的手,几步跑到父亲跟前,小手紧紧抓住父亲的皮裙下摆,仰着小脸,大眼睛里满是央求:“它们好小,好可怜!我们……我们把它们带回去吧?养大了再吃,肉会更多!”
山脊看着儿子纯真的眼睛,又看看那几只蔫头耷脑的小东西。他粗糙的大手习惯性地摸了摸腰间的石斧刃口。杀,当然简单。但儿子的话……似乎也有点道理?养大了再吃?这念头有点新奇。他回头看了看同行的猎手们。
另一个猎手咧嘴一笑:“嘿,石崽这娃儿心软。不过,带回去试试?就当给小崽子们玩玩了。反正养不活也不亏啥。”
“行吧!”山脊最终拍板,主要是拗不过儿子那期盼的眼神,也觉得几只小猪崽翻不起浪花,“石崽,这可是你要养的!以后喂食、打扫,你可得自己操心!”
“嗯嗯!我一定管好它们!”石崽兴奋得小脸通红,立刻找来几根柔韧的藤条,笨手笨脚却小心翼翼地捆住猪崽的腿(避免乱跑),像抱着宝贝一样把它们弄回了村落。
这几只嗷嗷待哺的野猪幼崽,就这样意外地闯入了人类定居点的核心地带。 它们被暂时关在石崽家屋后用树枝和石头匆匆搭起的一个狭小围栏里。
驯化的第一步,往往伴随着孩童的天真与好奇,以及……成人的质疑与现实的麻烦。
“猪倌”石崽的挑战:
食物危机: 小猪崽饿得直叫唤。石崽兴冲冲地跑去田里,揪了一把刚长出的嫩粟苗塞进围栏。小猪们闻了闻,不屑地拱开,继续嚎叫。“它们不吃草?”石崽傻眼了。他想起野猪喜欢拱地里的块茎,又跑去挖了些野薯、块根,切碎了扔进去。小猪们这才哼哼唧唧地凑上去,大口吞吃起来。“原来它们爱吃这个!”石崽松了口气,也记住了猪的第一个重要习性——杂食,偏爱根茎、果实。
“拆家”能手: 安稳了没两天,麻烦来了。一只稍大的猪崽,用鼻子和嘴疯狂地拱着围栏底下的泥土和石块!它力气奇大,几下就把下面掏了个洞!另外两只也跟着拱!眼看围栏要倒,石崽急得大喊:“阿爸!阿爸!猪要跑了!” 山脊和几个大人闻声赶来,七手八脚地把猪赶回栏里,加固了围栏底部,用更粗的树枝和石头死死压住。“真能折腾!”山脊看着被拱得一片狼藉的地面和儿子哭丧的小脸,又好气又好笑,“这野性,难驯!”
“卫生”难题: 猪崽们吃喝拉撒都在小小的围栏里。很快,泥泞和粪便的臭味就弥漫开来,苍蝇嗡嗡乱飞。石崽的母亲皱着眉头:“石崽!赶紧弄干净!太臭了!招虫子生病怎么办?”石崽只得捏着鼻子,用石铲费力地把污物铲到远处扔掉。他幼小的心灵第一次理解了“圈养”的另一面——持续的清洁维护。
日子一天天过去。在石崽笨拙却坚持不懈的照料下(还有母亲偶尔看不下去搭把手),三只小猪崽竟然顽强地活了下来,褪去了幼时的条纹,体格也像吹气一样膨胀起来。那个小小的围栏显得越来越局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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