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犀一指,果然名不虚传。”金九龄苦笑,弃刀认输。
画室内一片死寂,只有窗外风吹竹叶的沙沙声。金九龄被两名捕快押着,脸色灰败,却忽然发出一声冷笑。
“陆小凤,你确实聪明。”他缓缓抬头,“但你可知道,我父亲为何要偷那幅画?”
陆小凤目光微凝:“愿闻其详。”
“因为我娘病重,需要千金买药。”金九龄眼中闪过一丝痛楚,“我爹只是个看画的老仆,哪来这许多银两?那晚他本只想借画去换些银钱,待日后赎回,却不料被云飞扬撞见...”
花满楼轻叹一声:“即便如此,也不是构陷他人的理由。”
“是啊...”金九龄惨笑,“我爹临终前悔恨不已,将真相告知于我。这些年来,我日夜受尽煎熬。直到三个月前,赵老板突然来信,说要重提旧事...”
司空摘星猛地抬头:“所以你就杀人灭口?”
“他们早已不是当年的穷画徒了。”金九龄眼中闪过厉色,“赵老板说要我拿十万两封口,钱老大要我在六扇门给他儿子谋职,柳无涯更是威胁要告发我爹的罪行...”他忽然大笑起来,“这些道貌岸然之徒,死有余辜!”
陆小凤沉默片刻,忽然道:“那乌鸦画又是何意?”
金九龄笑容一僵,别过脸去:“不过是为了嫁祸给云飞扬罢了。”
就在这时,窗外忽然传来一声叹息。
众人一惊,只见云飞扬不知何时已站在窗外,脸上蒙着黑纱,只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睛。
“金九龄,你在说谎。”云飞扬声音低沉,“那乌鸦画,根本不是你所为。”
金九龄脸色骤变:“你胡说什么!”
云飞扬从怀中取出一幅画卷展开——正是那幅《西山烟雨图》真迹。
“这画背面有字。”云飞扬缓缓道,“是柳无涯临终前用血所书。”
陆小凤接过画,果然在背面看见几行潦草的血字:
“金九龄逼我伪造云飞扬归来假象,欲夺全部师门藏画。若我死,必是他所为。——柳绝笔”
举座皆惊。
金九龄猛地挣扎起来,面目狰狞:“胡说!这分明是伪造!”
云飞扬揭开面纱,露出可怖的面容:“那你要不要看看,我这些年都查到了什么?”他从怀中取出一叠信笺,“你与塞外‘黑鸦帮’往来书信,约定盗取师门藏画后三七分账。那乌鸦画,根本就是黑鸦帮的标志!”
金九龄如遭雷击,踉跄后退。
陆小凤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你杀人不仅为灭口,更为夺画!”
突然,金九龄暴起发难,挣脱束缚直扑窗口。但见他袖中寒光一闪,三枚淬毒银针直射云飞扬面门!
电光石火间,陆小凤衣袖拂动,三枚银针尽数被卷入袖中。几乎同时,花满楼手中茶杯碎裂,瓷片如流星般击中金九龄膝窝。金九龄惨叫一声,跪倒在地。
司空摘星跃上前制住金九龄,恨声道:“好个一石二鸟之计!既灭口又夺画,还想嫁祸云师兄!”
金九龄面如死灰,忽然凄声道:“云师兄...我对不起你...可我爹他...”
云飞扬沉默良久,缓缓道:“你爹当年偷画后第三日就悄悄归还了。他跪求师父原谅,师父念他救妻心切,早已恕了他的罪。”
金九龄猛地抬头,眼中尽是难以置信。
“师父临终前本想告知于你,却找不到你踪影。”云飞扬眼中泛起泪光,“你爹至死都是清白的,而你...却为掩盖一个早已被宽恕的错误,犯下真正不可饶恕之罪...”
金九龄如遭五雷轰顶,突然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嚎哭,昏死过去。
待捕快将金九龄押走后,云飞扬对陆小凤深深一揖:“多谢陆兄还我清白。”
陆小凤扶住他:“云兄今后有何打算?”
云飞扬望着窗外明月:“是该完成师父遗愿,将‘烟雨画派’传承下去了。”他从怀中取出一本泛黄的画谱,递给司空摘星,“司空师弟,师父临终前嘱托,若得昭雪,便将这本《烟雨秘谱》传于你。”
司空摘星郑重接过,眼中含泪:“师兄...不如你我重振画派?”
云飞扬微微一笑,转身对陆小凤道:“陆兄可否帮最后一个忙?”
三日后,金陵城举办了一场特殊的画展。云飞扬以真面目示人,当众作画《万里江山图》,笔走龙蛇,震惊四座。画成之时,他掷笔大笑,飘然而去。
只有陆小凤知道,云飞扬去了塞外——去了结与黑鸦帮的恩怨。
月光下,陆小凤展开云飞扬留给他的画。画中一只凤凰栖于梧桐,眼神灵动如生。右下角一行小字:
“灵犀自在,有缘再会。”
陆小凤抚着胡子笑了,他知道,这场戏还没有真正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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