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她的意念起了作用,也许是信天翁的图案蕴含某种特殊意义,巨蛇在警惕地观察了几秒后,竟然缓缓放松下来,但目光依旧没有离开油布包。
沈清澜小心翼翼地、用极慢的速度,挪动身体,够到了油布包。打开一看,里面是几支高能量营养剂、一小瓶清水、一些止血消炎的药粉和绷带,还有一张折叠的字条。
字条上是熟悉的、属于老木的潦草笔迹,但墨迹很新,似乎是刚写不久:
【蛇名‘幽瞳’,乃林氏先祖于百年前救下的守山灵兽,后栖息于此。玉佩为信,可保平安。洞内有暗河,通‘巢穴’外围。服下蓝色药剂(营养剂中),恢复体力。子时(三小时后),灵兽会引你入暗河。顺流而下,见三岔口,走左边。尽头有人接应。信任‘幽瞳’。切切。——木】
沈清澜看完字条,心中巨震!这巨蛇“幽瞳”,竟然是母亲家族的守山灵兽?老木不仅知道这个洞穴,还能与灵兽沟通?他重伤之下,竟然还能安排得如此周密!“巢穴”果然就在附近!
希望如同烈焰般重新燃起!她毫不犹豫,立刻服下那支蓝色的营养剂。一股温和却强大的暖流迅速蔓延四肢百骸,极大地缓解了虚弱和疼痛。她迅速处理了一下身上较深的伤口,体力在快速恢复。
她抬头看向“幽瞳”,尝试着用意念传递“感谢”和“遵循指引”的信息。巨蛇幽瞳静静地看了她片刻,竟然微微点了点头,然后盘踞在一旁,闭上了眼睛,仿佛进入了休眠状态,但沈清澜能感觉到,它的一丝意识仍锁定着自己。
接下来的三个小时,是沈清澜经历漫长逃亡后最安心(尽管依旧紧张)的时刻。在“幽瞳”的守护下,她得以真正休息,消化营养,恢复精力。她反复阅读老木的字条,思考着接下来的行动。“巢穴”近在咫尺,那里有答案,有希望,也可能有最终的决战。
子时将至,“幽瞳”准时睁开了眼睛。它用头颅示意洞穴更深处的黑暗。沈清澜起身,跟着它向前走去。洞穴向下延伸,越来越潮湿,水声渐响。果然,一个隐藏在水帘后的暗河入口出现在眼前,河水漆黑,不知深浅。
“幽瞳”用尾巴尖轻轻碰了碰沈清澜,又指了指暗河,然后缓缓退入阴影中,幽绿的瞳孔最后看了她一眼,仿佛在告别,随即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沈清澜对着黑暗深深一躬,表达感激。然后,她深吸一口气,紧了紧背包,义无反顾地跃入了冰冷刺骨的暗河之中。
河水湍急,带着她向下漂流。不知过了多久,前方果然出现了三条岔道。她牢记指引,奋力游向左边那条。
通道逐渐变宽,水流放缓。前方,隐约可见微弱的天光!是出口!
她拼命向前游去,终于冲出了水道,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巨大的、被萤火虫般的光点照亮的天然地下溶洞中。溶洞中央,有一座小巧的石屋,屋前站着两个人影。
其中一人,身形纤细,正是之前那个接应者,他/她摘下了伪装帽,露出一张清秀而冷峻的年轻面庞。而另一人,背对着她,负手而立,身形挺拔,穿着简单的灰色布衣,却散发出一种渊渟岳峙的沉稳气势。
听到水声,那人缓缓转过身。
月光(溶洞顶端有裂缝透入月光)照亮了他的脸——那是一张饱经风霜却眼神温润睿智的老者的脸。沈清澜从未见过他,但那双眼睛,却给她一种难以言喻的、血脉相连的熟悉感和莫名的酸楚。
老者看着她,嘴角泛起一丝温和而复杂的笑意,缓缓开口,声音苍老却充满力量:
“孩子,你终于来了。我是你的外叔公,林守拙。这里,就是‘巢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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