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月刚走到巷口，就瞧见崔家兄弟红着脸跟瑶瑶打招呼，又飞快跑开的模样。
她脚步没停，只是目光在孩子们身上落了片刻，便朝着磊磊和瑶瑶招手。
“妈妈！”兄妹俩立刻朝着陆明月跑过去。
陆明月蹲下身，先帮瑶瑶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刘海，又从衣兜里摸出块裹着透明糖纸的水果糖，塞进她手里：“玩一下午累了吧？回家给你们煮红薯粥。”
瑶瑶攥着糖块，眼睛亮闪闪的，磊磊也笑着点头。
中秋假期，不管大人小孩就只放一天假。
假期过后，陆明月就忙着给磊磊收拾书包。
新练习本和削好的铅笔一一放在铅笔盒装进书包。
她正系着背带，霍峥拎着热水瓶走进来，把灌满温水的水壶塞进里面
“今天我送他去学校，顺便把东屋的东西挪过来。”
陆明月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抬头对上他的目光，见他眼底带着笃定的笑意，便轻轻点了头。
这话没说透，可两人都懂。
磊磊这些日子总追着问爸爸妈妈为啥不同屋睡，他俩也早把那层窗户纸戳得透亮，再矫情倒显得生分了。
送走磊磊，霍峥回来时肩上扛着半旧的木箱，陆明月已把西屋衣柜腾出半边空位。
他弯腰往柜里码放衣物，她就帮着叠起被褥，两人一边干活一边聊天。
东屋的铺盖卷被收起，西屋的衣柜填得满满当当。
霍峥站在门口，看着收拾好的温馨房间满意的点点头，这才像家的样子。
两个孩子的房间也已经收拾好。
瑶瑶也主动表示自己想要自己一个人睡，哥哥能自己一个人睡觉，她也可以。
陆明月怕他害怕，又给她做了个娃娃，一左一右的陪伴着。
瑶瑶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抱着两个娃娃，开心的蹦跳。
原来单独睡觉这么好，不光有大大的床，还有妈妈做的娃娃陪着。
当天晚上，磊磊回家后也享受到了自己的大床待遇，兄妹俩对此都很满意。
“时候不早了，快睡吧。”陆明月伸手拉下电灯。
屋里瞬间陷入昏暗，只剩窗外漏进来的月光，勾勒出彼此的轮廓。
她刚躺好，就感觉到身侧的霍峥悄悄把胳膊伸了过来，轻轻环住她的腰。
陆明月身子微僵，指尖抵在他的胳膊上，半推半就间，呼吸渐渐乱了。
可就在气氛渐浓时，她猛地想起什么，伸手按住霍峥的手，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窘迫：“等一下。”
霍峥动作一顿，低声问：“怎么了？”
“家里的计生用品没了。”陆明月把脸埋在枕头上，声音轻得像蚊子叫。
黑暗里，她能感觉到霍峥的身体僵了僵，随即传来他疑惑的笑声，“怎么会弄没了？我记得抽屉里还有好几个啊。”
说着，他翻身下床在月光的照耀下，拉开抽屉仔细翻找。
陆明月撑着脑袋，无语的看着他这人对自己没数吗？
那天用了多少个他难道不知道？
几分钟后，霍峥终于认命的承认真的是没了。
“媳妇怎么这么快用没了。”
陆明月在他腰间用力拧了一下，嗔道：“还不都是因为你，还好意思说。”
霍峥叹了口气，没再强求，只是收紧胳膊把她往怀里拢了拢，温热的呼吸落在她的发顶，反倒添了几分安稳。
半晌，身后灼热的感觉，然后就没有消失。
“媳妇儿，我出去一会儿，你先睡。”
随后，陆明月听见院角传来接凉水的声音，他竟是去冲了凉水澡。
等他回来，身上带着淡淡的凉意，却只是小心翼翼把她往怀里拢了拢，没再做别的，安稳的呼吸声很快在她耳边响起。
第二天恰逢休息，霍峥吃过早饭就揣着口袋往外走。
走到医院门口，他来来回回晃了两圈，直到瞥见护士站没人，才赶紧溜进办公室。
“同志，我来领点计生用品。”他压低声音，耳根不自觉泛红。
刚说完，就见里屋走出个穿白大褂的医生，笑着递过一个油纸包：“军属吧？按规定领的，拿好。”
霍峥接过东西，攥得紧紧的，几乎是逃也似的出了卫生院。
当天晚上两人终于得以恩爱，都说男人开了荤，像饿狼似的，陆明月觉得这话真是不假。
隔天下午，陆明月整理抽屉时发现油纸包空了，转头跟霍峥提了句。
两人对视一眼，都有些不好意思。
趁着傍晚卫生院没那么忙，霍峥干脆拉着陆明月一起过去，总比自己单独去面对那些打量的目光强些。
走进诊疗室，还是上次那位医生。
见他们再来，先是愣了愣，随即笑着打趣：“新婚夫妻劲头足能理解，但这东西是按人头定的固定份额，可得节制些。”
说着，接过霍峥递来的家属证明，一边登记一边又补充，“这次是特意向院里申请的额外份，下次可就没这特例啦。”
霍峥的耳根瞬间红透，攥着新领的油纸包，拉着陆明月快步往外走。
直到出了卫生院大门，陆明月才忍不住笑出声：“这下好了，全卫生院都知道咱们的事了。”
霍峥转头看她，眼底带着点窘迫，却还是伸手牵住她的手：“知道就知道，我觉得肯定不止咱们这样。”
晚饭过后，磊磊和瑶瑶早早睡下，霍峥帮陆明月收拾完碗筷，两人并肩坐在床上。
他忽然想起白天卫生院医生的话，轻声提起：“咱们现在也安稳了，要不要琢磨着再要个孩子？”
计生用品是有限的，他们也不能毫无节制的这样。
万一不小心怀孕了怎么办，他想先问问陆明月的意思。
陆明月手里的针线顿了顿，抬头看向他，眼神里带着认真：“我暂时不想。你看磊磊刚上学前班，瑶瑶还小，俩孩子正是要操心的时候。”
她伸手抚了抚自己的衣角，声音放轻了些，“而且我还年轻，听院里嫂子说生孩子特别痛，我不想这么早遭这份罪。”
霍峥看着她眼底的犹豫，伸手握住她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不想就不想，我就是随口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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