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继承几世祖的老板,金煜不算太讨厌。于是,她就跟着金煜进了他的那间专有雅室。
这里整个空间的光线以灯笼为主,光晕柔和,映射墙上山水字画的淡远。
架上古玩,文房四宝,以及线条流畅的家具,无不透出岁月的温润。显得既宁静又不失典雅的氛围,却没有中式家具的厚重与沉闷,不能不说金煜品味不俗。
矮榻前的案几上已摆好了几盘精致酒菜。
“请,古捕快,这里不会有人来打扰。”金煜边说边盘腿而坐。
“那难说……”连翘也跪坐下来。
“你别不信,我这人什么都不在乎,但在掌眼的时候,天垮下来的事情,也等我自己出去。这是规矩,破了规矩,就请走路。”
连翘不语,知道这规矩只是对下人。
然而,人人都有逆鳞,除了真正的高人,哪怕再老实的人,也有摸不得的逆鳞。摸了就是火山爆发。
二人慢饮缓谈。
酒过三巡,古连翘挖空心思说了一通在现代学来的客套话,引发金煜高兴得滔滔不绝。
“小兄弟,你到我这个年龄就是一肚子苦水。” 他从对面伸手拍着连翘的肩头说。
“不用等到你那个年龄,小虾米现在就是一肚子苦水。什么意思?跟我炫耀你家有祖业,富可敌国?还是几代前人栽树,就富了你一根独苗。”连翘也就喝了一两口,说起话来已经颇为放松。
“不、不、不,古捕快误会。虽然相见不多,也是买卖关系,但你很合我的眼缘,觉得你就是我朋友。我说说我的意见。你看对不对?”金煜舌头有点大,但分寸还是有的。
之前,连翘经常被误会性别,她都懒得解释,也不在乎。只怪这套男女不分的捕快衣服。所以,她以为金煜又要像其他人那样说她像女的。
可金煜说的是查案之事,且道出她所想。
“我知道,像我报的这个案子,需要时间深挖,很费事,否则查不出个名堂。所以,你才婉拒。不过,为什么非要死了人才算案子?告诉你,我的这桩案子是真正的案子,它没有阴谋,全是阳谋。你看啊,都摆在桌面上,但就是合理合法地让我亏个大窟窿,我还放不出个屁来。所以,你叫我理清单,一是知道我理不出清单;二是你不想查。”
古连翘被戳中,喝了酒又脑门窜火:“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tm自己不想查,才报的案。头顶都是一片绿草原了,还不想得罪人。告诉你,假以时日,我还非查个一清二楚底儿掉。”
金煜要的就是这句话——查个一清二楚底儿掉——其他的说什么他都不在乎。
他知道古连翘到底年轻,被他“激将”上去了。一下趴在案几上,装模做样地呜呜哭起来。
古连翘烦这熊样,掏出本儿来:“有什么就直接说……你这种人沾不得,沾到就‘猫抓糍粑脱不了爪子’,你这套叫‘百炼钢化绕指柔’吧。”
“古捕快瞧不起我,其实,我也瞧不起自己……呜呜呜……”
说实话,古连翘见到金夫人就很迷糊,不知道她为什么出现在惺王府。而且,那小男孩的样子,既不像金煜,也不像惺王,却很像楚管家。
金煜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说,他结婚两年,妻子病逝。他伤心过度,无心续弦。之后跟青楼女子彭桃花——就是金夫人——一见钟情,于是娶了她。彭桃花生了孩子后,就把他的钱柜钥匙牢牢掌握在手中,除了那间保管贵重抵押品的库房金煜坚持不撒手外,其余东西赚多赚少他根本不清楚。
金煜接手祖业,家大业大,除了当铺,乡下还有田产和房产。他没有经营脑子,只对掌眼古玩珠宝感兴趣,讨厌生意上的鸡零狗碎,也玩不过真正的生意人。因此,索性把当铺丢给彭桃花和楚管家打理。平素只听楚管家汇报,即使生意走下坡路,也不怎么上心。
几年来,金煜在外面花天酒地,彭桃花和楚管家在当铺里花天酒地。
因为要靠着他俩经营,金煜也装糊涂。在他眼里,生意为大,其他方面只要做好皮面功夫,不要闹得鸡飞狗跳就行。
可近来发现亏空越来越大,他才开始焦虑。
“那几间库房并不是只有这一次找不到东西,已经好多次了。金家几辈子在云霄国发财都没事,到我手上式微了,但我又无能为力,你说憋屈不憋屈。”
金煜微醺,口无遮拦。“他俩无非是我养的蛀虫。但我又不敢动,因为,这牵涉到一位王爷。”
古连翘心知肚明,但她不喜欢听这些家务烂事。故意岔开:“你不怀疑小蓝?他作案更方便。”
“他是我徒弟,我有数。”
古连翘听人讲过,这种几辈子的家族生意,多少都有些不为人知的一面,说不清道不明。
金煜不说话了,只是闷闷地喝酒。
……
之后,古连翘没空去石壕街,估计金煜理不出清单,但他也没来撤案。
几个月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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