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干什么呢？”赵青山晃悠过来，脸上堆着假笑，“呦，这是在换柴火？兄弟你早说啊，找我换，管够！价钱还公道。就是你也知道——”
赵青山觉得张鹏这小子看着壮，也怪傻的。这柴火山上到处都是，砍棵树就有，食物如今可是稀罕货，就是他也是有有段时间没有吃到好东西了。
可既然柴火能换食物，他赵青山也想占这个便宜。
张鹏直起身，冷冷瞥了他一眼，扬了扬腋下那点柴：“换够了。”语气硬邦邦的。
“你——”赵青山脸上的笑瞬间僵住，眼底闪过一丝阴鸷。
什么换够了，分明就是不给他老赵面子。
“干什么，我拿食物换木柴你都要管？”张鹏没再搭理他，冷哼一声，用肩膀撞开了赵青山，夹着柴火大步走回了房间。
眼见着张鹏径直离开了，赵青山恨得牙痒痒的，看着此刻还在舔着压缩饼干碎屑的，棚窝里的“下等人”，同样冷哼了一声，大步离开。
他想了一想，径直朝着主楼去了。
赵青山足足对着孙老大说了十多分钟的几人的“罪状”。
孙老大突然掀了掀眼皮。
“行了，你出去吧。”他像驱赶苍蝇般甩手，目光掠过赵青山通红的脖子：“别再为点小事犯蠢，更不要耽误了我的事情。”
他喉间滚出冰碴似的冷笑，“否则你知道下场。地下室里的钩子还空着几个。”
赵青山脸色瞬间惨白：“绝——绝不敢耽误！老大，那我先去盯着他们。”他倒退着“砰”地一声撞上门框，也不敢喊疼，飞快地就离开了。
赵青山走后，一个男人从地下室走了出来。
顺着那男人的动作，通风口处忽然灌进一股穿堂风，浓重的锈腥味里还混进了一丝福尔马林的气息。
孙老大看了一眼来人，继续把玩着手中的匕首：“老三，新来的那伙人你怎么看？”
陈老三也就是陈亮，眼睛眯了眯：“听起来有些能耐，就不知道能不能派上用场？不过现在手头还能随意拿出食物的的人，就不知道背后有没有什么靠山。”
“怎么，你还怕他们掀风浪？”孙老大突然将匕首扎进木桌，“这三年折在咱们地窖里的‘硬骨头’，数量可不少？”
“至于靠山，进了咱们这里，就是长了翅膀也飞不出去。”
“明天让赵青山试探试探，看看他们有什么本事——”陈亮摸了摸手上的鞭子，嘴角露出嗜血的笑意，“我这鞭子倒是迫不及待想要吸一吸新鲜的血了。希望他们能有足够的本事。”
“行，那就先试试能耐，要是听话的，就留下来——要是不听话——”孙老大的手做了一个手刀的样子，在喉间缓缓一拉，“就送刘博士那边——他会喜欢的。”
陈亮眸光冷淡，不置可否。
*
“这个基地肯定有问题。”听完张鹏压低声音的讲述，苏荷和李三多都陷入了沉思。
苏荷目光微暗。
从踏入这“基地”起看到的点点滴滴起——紧闭的铁门、白大褂、鞭打闷哼、老妇人的尖叫、年轻人那惊魂未定吐出的“离开”——所有碎片在她脑中飞速碰撞、拼合。
她缓缓吐出一口气，白雾在冰冷的空气中瞬间消散。
“抓紧休息。”苏荷的声音不高，却带着斩钉截铁的决断和不容置疑，“养足精神。等入夜后，再探探这‘基地’里的‘好东西’。”
苏荷用空间里的木柴替换了张鹏换来的细柴。李三多随手弹出一个小火球，“噼啪！”一簇金红火苗猛地窜起，慢慢升起的融融暖意，开始驱散潮气。
外面似乎有人凑过来看了一眼，但没见什么异样，又里嘴里不干不净地离开了。
时间在沉寂与警惕中缓慢爬行。
风雪似乎又大了一些，呜咽着拍打着门板。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的天色彻底沉入黑暗。冰冷的建筑轮廓上投下扭曲的暗影。巡逻守卫的脚步声间隔似乎拉长了。
苏荷无声地坐起身。黑暗中，张鹏和李三多几乎同时睁开了眼。
李三多第一个起身，脚步轻盈如猫，悄无声息地贴近那扇单薄的门板，侧耳倾听。片刻后，他回头，对着苏荷微微颌首——门外暂时安全。
无需言语，几人默契地活动了下四肢。
李三多负责接应，苏荷和张鹏则悄无声息地溜出了屋子。
屋外寒风刺骨，雪花伴随着冷风抽打在了脸上，刀割似的疼。苏荷两人贴着建筑的阴影移动，避开了稀稀落落的岗哨油灯的光亮，潜入了主楼。
通过精神力，她精准地找到了地窖。一扇厚重的铁门虚掩着，露出下方黑洞洞的入口。一股难以言喻的、带着铁锈甜腥和化学品辛辣的怪味，丝丝缕缕地从门缝里渗了出来。
苏荷对张鹏做了个手势，两人对视一眼，屏息钻了下去。
地窖里的寒气倒是稍稍减少了些许，一条显然由人工挖凿的粗糙甬道，呈现倒“人”字形，延伸向山体内部。
此刻，地窖里并没有什么人，为了安全起见，两人并未分开，而是一起行动。
苏荷在前，精神力如同无形的探针在前方扫描，张鹏跟在了苏荷的身后断后。
墙壁是冰冷的混凝土，透着一股消毒水也掩盖不住的霉味。他们贴着墙根，借着阴影的掩护，向着深处潜行。
走了几十步，转过一个弯。前方的通道似乎更显幽深。一道厚重的、与周围墙体颜色稍有不同的金属门引起了苏荷的注意。
门上方有一个小小的气窗，但被封死了。
苏荷推了推门，没推开。她看了张鹏一眼。张鹏咧开嘴无声地笑，利用金系异能将门打开。
门打开后，那股混合着福尔马林、铁锈和某种难以言喻的腥甜气味倏尔变得浓烈起来。
里面漆黑一片，苏荷从空间里拿出了一个手电筒。
灯光亮起，只一眼，张鹏全身的血液就瞬间冻结，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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