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比三天前瘦了一圈，眼窝深陷，颧骨突出，仿佛一具行走的骷髅。他的手指紧紧攥着一支白菊，指节因用力而发白，雨水顺着他的手腕滑入袖口，他却浑然不觉。
“节哀顺变。“一个又一个宾客走到他面前，说着同样空洞的安慰话语。
楚立之机械地点头，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一个字。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那口漆黑的棺材——他的哥哥楚安之就躺在里面，永远地闭上了那双总是审视他的眼睛。
邵初颜站在人群边缘，黑色长裙被雨水打湿，贴在身上勾勒出单薄的轮廓。苏晋北也同样穿着一身黑，替她打着伞。
这时，有一个单薄的黑衣女人穿过人群，向邵初颜走来。
邵初颜愣了愣，“许璇。”
许璇在邵初颜面前站定，抬手扇了邵初颜一巴掌。
那巴掌声响亮却猝不及防，苏晋北焦急的抓住许璇的胳膊，怒斥，“你干什么！”
许璇的泪珠像不要钱似得往下坠，她喃喃道，“安之是为了保护你才死的，对不对？对不对！”
“对不起。”邵初颜没有辩解，而是抬手摸了一下发红的面颊。
许璇忽然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绝望的看着邵初颜，“怎么办？邵初颜，你能不能把楚安之还给我！”
邵初颜一怔，反应了过来，“你怀孕了？”
许璇点点头，再也止不住难过，抱着邵初颜哭了起来。
邵初颜身体绷的僵直，良久，才抬手小心翼翼的抱住了她，“对，对不起。”
“不，我不怪你，安之说过，你是唯一可以完全相信的人。”许璇哭着道。
“这个孩子，不要告诉楚家人，我会照顾你们。”邵初颜沉声叮嘱许璇。
许璇擦了擦眼泪，认真的点了头，“我知道，楚立之是害死安之的帮凶！楚家不可靠！”
邵初颜抬头看了看苏晋北，苏晋北深吸了一口气，将伞往许璇的头顶上移了移，他自己的身子站在了雨里。
而邵初颜的目光穿过层层人群，死死钉在楚立之的背影上，眼中的恨意几乎要化为实质。
“虚伪。“她低声呢喃，声音淹没在雨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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