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块原型观察表,被锁在了办公室柜子的最底层抽屉里,夹在早年矿难赔偿案卷和一个旧雪茄盒之间。
墨镜男知道得一清二楚,他曾设定过这款手表在受到核心信号激活时会自动闪绿光。
但他从监控回波中看到的,是那只表三年没见阳光,电量低到几乎死机。
他曾说:“王江海,是个讲信用的人。”
可他后来明白,王江海的“信用”,是对人情、对商机、对地皮合同的承诺。
不是对科学,不是对命运。
“在他眼里,Ω的失败是一笔‘亏本生意’。”
“他不是敌人,但他永远不会是执行者。”
他甚至在某个清晨用“遥频信号”试图在王江海的商厦广播中插入“系统误差警告”,但立刻被商业自动屏蔽器挡掉。
那天他只叹了一句:
“他已经不在系统里了,他在他的城市里。”
相比王江海的“商业冷感”,马翔则更像是一个残骸。
他失去了工程师的锐气、失去了儿子的信任、也失去了那个曾穿工装写电压图、喝三毛啤酒讲未来科技的自己。
他那块手表,早在两年前就悄悄递给了马星遥。
不是嘱托、不是说明,而是像给出一个“纪念品”,带着疲惫和逃避:
“这东西你戴着吧,我看见它就烦。”
墨镜男当年把那表递给马翔时,是亲自戴上他手腕的,说:
“这不是表,是方向盘。”
如今,方向盘交到了还没学会开车的少年手上,而原车主却早已弃车下车,坐在路边发呆。
他曾想过,哪怕马翔不出面,能给马星遥一封亲笔信、一个说明书、哪怕一句:“这玩意儿重要。”
可什么都没有。
“马翔,可能是最懂我理念的人。可他现在,连自己都不懂了。”
“我不是上帝,我是遗民。”
“系统崩塌时,我是唯一留下来收尾的人。”
“可这场事故,连清场都没人记得安排。”
他望着窗外的夜色,忽然笑了,笑得苦涩又无奈:
“你以为‘观测者’很神?
错了。观测者是最卑微的。
你看到一切,但哪怕你哭喊、尖叫、把手拍在他们肩上——他们都感觉不到你。”
他记得2001年12月5日复位失败那一刻,他意识碎片穿过系统回波,落在桐山——
他的身体早已不是“物理体”,而是被Ω系统判断为“系统干预者”,只能以观测频段存在。
他能发信号,却不能收反馈。
他能调频率,却不能拿工具。
他能警告乔伊,却不能真正拦住她的脚步。
这是一场无形的战斗,他是最强战士,却连武器都不能握。
所以,现在,他唯一能依靠的是什么?
不是王江海,不是马翔。
而是这群原本不该参与的高中生。
他压根不想靠他们,但……他们是唯一仍在“主信号路径”上的变量。
所以他必须发信,必须尝试:
“终止行动。”
“乔伊必须回到2021。”
可他们的反馈是?
——推理、分析、怀疑、甚至调侃。
他们压根不知道,他不是真的在警告。
他是在请求。
“拜托……你们停一下。
我不想死在没人知道的频道上。”
他盯着荧幕,窗外的风吹进来,旧电线轻轻晃动,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像是这场观察的背景音乐。
他叹息,却不绝望。
他知道,只要他们还在行动,就还有一次可能:
用他们的手,打开主控口令——让他能重进系统,重新校正复位。
这一次,他要赌。
不是赌他们成功,而是赌他们——不放弃。
哪怕他们都不知道,他就在那一端,看着,等着。
这就是观测者的命运:不是神,是等待理解的“失控者”。
客厅里电视开着,是当天桐山台的重播节目,屏幕上正回放那段“社会实践调研队”穿着矿服站在三号井前的片段。
镜头扫过学生们的脸,其中一个——王昭,穿着蓝色矿服、戴着安全帽,神情冷静、眼神有光。
王江海坐在沙发上,手指轻轻点着杯口,没说话。
他看着屏幕上的女儿,眼中没有愤怒,也没有担心,只有深沉如盘的精算眼神。
他不是不知道她又去接触Ω的旧项目了,甚至从她那次口误的“调研要进井”起,他就察觉到他们还在围绕那台老设备转圈。
但他没有阻止,甚至……这一次,他默许了。
他身边的助手站着,一边在手机上翻阅当天的媒体报道,一边汇报:
“王总,今天那段视频在桐山市的新闻小频道上播了3次,观众反馈还挺好,说学生做课题有创意。”
王江海只是“嗯”了一声,没正面回应。
他慢慢放下茶杯,靠在沙发上,声音低沉却带着股算账的节奏:
“那项目,我当初投进去多少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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