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到底是谁在说谎——是谁在遮掩。”
“如果山田留下的那份记录是真实的,那他不是在忏悔……而是在试图揭露。”
“而揭露的东西——可能正是我们眼前这些没公开过的真相……”
几人对视一眼,那股沉重、愤怒与使命感,再次聚集到一块。
空气很静,只有脚下石头还在渗水,像地底下的某个地方,正在默默流泻着被封住的历史。
这是一次,被卷入历史最黑暗裂缝的回响任务。
他们是活着的人——但活着的人,也得敢于见证死去的声音。
乔伊看着被刘小利一拳砸裂的那四个字,灰尘在斜光中缓缓飘落,像是刚刚被惊醒的沉睡者。她忽然想起什么,低声说:
“……等一下,如果这个洞里都有日军的标语,那岂不是说明,他们……知道这个地方?”
话音未落,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一道刺眼的光柱猛地扫了进来——
“喂——偷懒的,全部出来接受惩罚!!!”
一串带着金属声的日语吼声紧接着响起。
洞口的铁栅栏“哐啷”一声被撞开,几个穿着旧式黄军服、肩背刺刀的日军兵快速冲入。他们手中提着矿灯,光柱在昏暗的矿道里左右晃动,宛如搜索猎物的眼睛。
空气骤冷。
乔伊下意识把背贴向岩壁,耳边是刘小利急促的喘息和陈树身体轻轻颤动的沙沙声。
她勉强定住心神,脑海飞快搜索这些年读过的日语词汇。
读博之前那段时间,她曾在早稻田做过两个月短期项目,交流期间也学过一点基础日语。那时候她从没想过,这点语言储备有朝一日竟是求命的稻草。
那名日军军官一边挥动着手臂,一边叽里呱啦地喊着——
“さぼり!(偷懒的)……鉱山规律违反……処罚……连座……惩罚台へ送る……”
乔伊只听懂了几个词:偷懒、违反、连带、惩罚台。
她心头“咯噔”一下,瞬间冷汗涔涔——
糟了,这是要直接拉去做“连坐示众”,甚至——处决?
矿灯的光扫过三人。
他们浑身都是煤灰,穿的是从乔磊废弃工具间里扒下来的旧矿工服。乔伊和陈树的脸上还沾着污水和碎屑,刘小利更是血迹斑斑,刚才和那两个疯子缠斗时肋部被划了一道,现在伤口已经浸透了半边衣襟。
乔伊深吸一口气,知道再不出声就是默认。
她强迫自己稳住发干的嗓子,用蹩脚的、近乎学术朗读腔的日语努力解释:
“けが……血……ちが……流れる……私たち……さぼりじゃない……(受伤,流血,我们……不是偷懒……)”
那军官愣了一下,转头望了她一眼。
他的眼神很快从惊讶变为审视,再到冷笑。日本兵显然没想到,在这群满脸煤灰、衣衫褴褛的矿工里,居然蹦出一个会说日语的。
带头那名军官眉头紧锁,眯着眼上下打量乔伊,语气也变得多了几分试探与不安:
“お前たちは……一体何者だ?どうやってここに入った?”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怎么进来的?)
乔伊脑子转得飞快,几乎不容犹豫,脱口而出:
“我们是……是山田光彦中将请来的学生代表!他派我们下来体验生活、协助宣传,顺便慰问……呃,矿下劳工的……他……还让我们准备了节目,给军官们……解闷……”
这段话她说得极快,而且严重语法错误,逻辑混乱,但她知道关键不是流畅,是“内容密度”和“对方反应”。
她特意提了两个关键词——“山田光彦”和“宣传任务”。
这是她唯一的赌注。
她不确定这井下是不是真有这个人,也不确定那本《忏悔录》中的山田光彦是否真实存在,是否与这批军人有关。
但她知道一点——在那个动荡复杂的体系里,没有哪支部队是完全统一的。
派系林立,信任稀缺。
一旦扯出上级,没人敢轻易拍板处理“特殊人员”。
她赌对了。
带头的那名军官一听“山田光彦”这几个字,整个人神情顿时变了。脸上的戒备褪去几分,反倒透出一种意外与压抑的惊讶。
“你说……山田中将?”
乔伊点头,强作镇定:“是。之前我们还跟他聊过。我们……我们不是普通人……跟他很熟……”
她尽量用最简单的词汇重复这个暗示:“不是普通人。”
那名军官脸上的神情很快变得复杂。他回头低声和身后的两名士兵说了几句什么,然后挥手道:
“带出来,带去问一问……要是真的,那就不是我们该管的了。”
于是,乔伊和伤痕累累的刘小利、陈树三人,被几名士兵“请”出了矿道,走向不远处的一座低矮平房。
那是一栋外墙斑驳的旧式办公室,看得出是临时搭建的,铁皮屋顶,墙面贴着“防疫消杀作息纪律”一类的旧告示。
空气里有一股油墨与烟草混合的味道,还有些纸张发潮的霉气。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喜欢重回高考当状元请大家收藏:(m.xtyxsw.org)重回高考当状元天悦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