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香莲确实有一点震惊,但只有一点点,平静地问道:“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春娘回答了:“因为大家都很幸福,娘却只有一个人。刚刚在饭桌上,只有娘没有。”
春娘答得很笼统,秦香莲能理解她的意思,她觉得饭桌上所有女人都有来自丈夫的关心和爱,而秦香莲没有。
秦香莲笑了笑:“我有你们啊。”
俩孩子严肃地道:“不一样的。”
也不知道她们是怎么得出这样的结论,但其实确实不一样,可秦香莲不打算承认或者否认这一点,她只点出事实。
“你们齐姥姥,她操持这个家这个村子生儿育女,才有姥爷的尊重;霞姨呢,她也是生儿育女,还要继承她阿姑的衣钵;夕姨虽暂时还未生养,可刚刚在饭桌上,她丝毫荤腥未沾。”
秦香莲停顿了一会儿,给她们消化思考的时间:“看到别人得到什么的时候,也要看到别人失去什么,娘没有丈夫的关心,可娘有你们两个姓秦的谁也抢不走的孩子,别人却都没有。”
孩子们思考了一会儿很快找到了秦香莲话里的漏洞:“娘,这不冲突,你再找一个,我们也是你的孩子,不会被抢走。”
秦香莲常常疲于应付俩孩子的辩论,她们已经很难被说服,且她也不是很想用自己的观点去造就孩子们的思想,她总是希望留有他们自由生长的余地。
于是秦香莲问:“可是你们的父亲还在,只是不会回来,我如何再找一个?”
春娘肯定地道:“那就当他不在了,宋刑统,夫亡六年改嫁。”
秦香莲让他们读宋刑统可不是为了用在这里,算起来今年孩子们确实虚岁六岁,她叹道:“我若另选赘婿,他即无欺君之罪,假若他脱罪后出现,甚至可以此我改嫁的罪名将你们从我身边夺走。”
孩子们若推拒,轻则母子分离,重则性命不保。
这样沉重的代价,是秦香莲付不起的,也是孩子们无法承受的,更别提,她从未想过和一个陌生男子相伴一生,陈世美对于她人而言或许是故事,但对她而言是活生生的现实,她实在难以再另托终身。
冬郎张了张嘴,夫子说得对,他们还不够强大,考虑事情也并不全面,还好没有自以为是地做出以为是对母亲好的事情来,不过替她拒绝师兄显然是对的。
春娘却哭了:“娘,是我们拖累你了,你知道吗?周师兄他喜欢你,我正在考察他,娘,他肯定不会等你的,他家里已经在为他议亲。”
秦香莲和冬郎几乎同时张了大嘴,冬郎道:“你怎么知道?我谁也没说!你和师兄素日不亲近的。”
秦香莲左看右看,最后给春娘擦了擦眼泪:“娘知道你爱我,这不值得难过,娘从不后悔选择陈世美。”看在他使她拥有两个如此贴心的孩子的份上。
秦香莲让冬郎把来龙去脉好好地讲一讲,也让春娘缓一缓心情。
冬郎扁扁嘴,便把自己的发现都说了,也没漏掉那句“我娘最喜欢别人喜欢她,谁喜欢她她就觉得谁是好人”,秦香莲从来没有打断过孩子们说话,这次却差点破了这个戒,真是胡说八道。
孩子们虽然不会撒谎,但是胡说的本领一点儿不差,令人发指。
待说完,秦香莲回忆了一下见过多次的周全的长相,想不太起来,在她看来,那也是一个孩子而已,她是看着他度过变声期的。
而春娘也缓过劲,把自己这边的发现也说了,原来是周到没管住嘴,透了口风,跟朋友说她哥最近不太对劲云云,也没背着春娘,春娘上了心再去观察,也就很容易发现问题出在哪里了。
秦香莲的心情除了荒谬还是荒谬,在孩子们面前勉强维持住母亲的得体,道:“假使有心,自然突破万难,可我们家情况复杂,光有心不足以成事,要凭本事。”
这已经是第二回,秦香莲如此重视地提起关于手段关于本事的内容,孩子们在还不懂得这世界上诸多道理的时候,就先看过这个世界的一线本质。
孩子们没有放弃秦香莲的幸福,他们决心为自己的未来与母亲的幸福奋斗,让陈世美这把达摩克利斯之剑再没有伤害他们母子三人的机会。
达摩克利斯之剑的典故,也是秦香莲同她们讲过的睡前故事。
孩子们都有这样的心思,秦香莲自然同样也会有,同时与孩子们的沟通也让她产生了更多的危机感,他们太聪明了,年年看在眼里,偏偏是在虚岁六岁这一年才提起,从看到宋刑统的那一天起就在沉默地计算着等待着今日。
这样聪明,不出意外的话他们会走得很远,远到直面他们的父亲,秦香莲不想让孩子们参与这场对抗,让他们背负世俗的眼光与非议,这代表她必须加快脚步。
于是,在戏班子犹如丧家之犬被涂氏驱离出均州的时候,秦香莲通过秦有根联系上了他们。
想不到的是,这件事是秦有根的手笔,秦香莲怀疑过是纪秦娥因为新织机之事的报复,也怀疑过涂氏在外行走得罪了其他什么人,唯独没想过是秦有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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