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氏眼睛蓦然瞪大,脱口惊呼:“不……”
华斌也始料未及,表情慌乱一瞬。
只宣宁侯府门第高,这些年夫妻俩都习惯了瞧虞常河这个妹婿的脸色,试图巴结。
此刻,便是心中怒意汹涌,一时也未开口。
倒是华老夫人按捺不住,拼命摇头:“荒唐!不可!不可啊!”
华鹤庭此次科举,不太确定能否上榜,但即使中不了进士,他也已经有了举人功名,他今年二十岁,与其蹉跎三年再考……
家里提前已然打算,莫不如疏通关系,给他谋个一官半职,直接入仕。
正因如此,为了叫宣宁侯府这边能不遗余力的持续提携,他们才着急在放榜之前孤注一掷,算计了虞琢。
而华鹤庭要入官场,首先就需要一个清清白白的好名声。
若是这个节骨眼,他生母突然被休……
自古女子若不是犯了天大的过错,轻易不会被休弃的。
哪家不要脸面?半大不小的错处,都只会捂在自家门里,家丑不可外扬。
华老夫人在床榻之上,已然坐不住,扑腾着都有点顾不上继续装病。
可是,她也拿这个女婿没辙。
最后,只能乞求看向华老爷子:“老头子,你说句话啊?老大不能休妻啊!他这把年纪休妻,会沦为笑柄的。”
不是舍不得推金氏出去祭天,而实在是一家人息息相关,金氏落个污名,华斌父子都要受牵连。
华老爷子手指在袖子底下攥紧,深吸一口,和虞常河商量:“贤婿,并非我华家要包庇她,而是……”
“金氏嫁进我们华家二十余载,生儿育女、侍奉长辈,打理中馈,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如今她人到中年,却被休弃回娘家,后半辈子还怎么过?”
“你看不如……”
老头子苦口婆心,试图打感情牌。
当然也不是因为他们华家非金氏不可,他的顾虑与老妻相同。
按理说,做长辈的几乎可以称之为低声下气的恳求,是个人都要让步一二,给个台阶。
奈何——
虞常河不吃这一套。
甚至没等老头子说完,虞常河就一声冷笑:“谁的后半辈子不是后半辈子?”
华老爷子沉浸自己的话术,骤然被打断:“什么?”
虞常河唇角带一丝嘲讽,眼神却冰冷:“她金氏的后半辈子,自作自受,受点惩罚就是凄惨?”
“那她算计害我闺女的,又算什么?”
“我虞常河的女儿不如她金氏金贵是吧?就可以随意被她坑害了一生?”
“今日这是我闺女烈性,以死相逼逃过一劫,若真被她算计成……”
他表情,后面便带上一层狠厉,手中拐杖重重杵在地面:“岳父以为我还会好脾气坐在这里,听您说这么多?”
华老爷子:……
华斌:……
华鹤庭:……
好脾气?你怕是对“好脾气”这三个字,有什么误解!
老头子被噎得半死,顿时语塞。
金氏眼看家里地位最高的公爹都保不住她了,情急,目光扫视一圈。
她也是做母亲的,知道现在求华氏是最不顶用的,于是权衡之下,膝行就爬到虞琢身边,伸手去扯虞琢裙摆:“琢姐儿,是我鬼迷心窍了,千错万错,都是我这的错。”
“可我好歹是你舅母,我看着你长大的。”
“你一直都是个最良善不过的好孩子,你就……”
话到一半,虞璎就忍无可忍上前一把将将她拎着丢开:“别以为我没看出来,就因为我家二姐姐良善,你才敢算计她的。”
“若是良善之人就要以德报怨,那又何以报德?”
“你可真不要脸!这是专门挑着老实人,一再欺负是吧?”
金氏摔在地上,继续痛哭。
华斌不悦:“我们做长辈的议事,哪轮到你一个小姑娘说三道四了?”
虞璎和虞琢关系好,忍不了一点:“嫌我说三道四,那你们别先倚老卖老,干些不三不四的事啊?”
“你!谁教你的规矩?小小年纪,牙尖嘴利……”
华斌本也不敢越俎代庖,教训虞常山的女儿,可是被一个小丫头当面奚落,他面子挂不住,就要发作。
华氏抹了一把眼泪,暂且放开怀里的虞琢,又拉了虞璎一把,挺身挡在两个姑娘面前。
她红着眼睛,面对娘家一家子。
她没接前面的话茬,单刀直入,反而质问华斌:“大哥,今日太常寺衙门有何紧要公务,需得你通宵达旦,留在衙门忙活?”
华斌一窒,表情僵硬。
华氏唇角泛起冷笑,眼底一片寒意。
华斌不答,她也不甚在意,又转向床上的华老夫人,问:“母亲,您是真的病了吗?”
华斌对着这个高嫁了的妹妹,有种本能的心虚。
华老夫人却仗着长辈身份,一点就炸,当即暴跳如雷:“你什么意思?这是连我这个做母亲的都要怀疑吗?”
华氏这人,知足常乐。
当年她嫁了虞常河后,便心满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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