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最先坐不住的,是英国公。
他骇然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老妻。
这么多年,他只知她性格强势,心思又有些狠毒,却怎么都想不到她有野心至此!
与此同时,朝臣当中,也是一片哗然。
还是那个固有的思路——
滕氏区区一介妇人,她是怎么敢想的?
卢氏见状,大声打破胶着的气氛:“对,这才是她铤而走险,设计通敌叛国的初衷。”
“当初宣崎将军在军中威望丝毫不逊于陛下,若陛下战死,宣崎将军就是起义军领袖,将来也是最有希望得到天下之人。”
“她开始谋的,就不是区区一个国公府的爵位。”
“她是想要鸡犬升天,做新朝的皇亲国戚。”
卢氏说着,突然想到什么。
她看看宣恒,宣恒则是早被他那老祖母的狼子野心吓到灵魂出窍。
在他看来,滕氏苦心钻营多年,要凭空算计走英国公府的爵位,这已经是惊天地泣鬼神,别人想都不敢想的天大野心了。
谁曾想,“区区国公府”居然是她退而求其次,且是退了好大一步后,迫不得已的妥协!
宣恒心里五味杂陈,既敬佩又恐惧。
然后,复杂思绪就被卢氏打断。
“还不止如此。”卢氏道:“她做了国公府的女主人,就开始处心积虑算计国公府的爵位,若当年真叫宣氏一族成了天下之主,你们以为她会只安心做个皇亲就满足吗?”
宣峪和宣松父子,都觉得这里面隐隐有哪里不对。
毕竟——
不管宣杨是不是英国公的亲儿子,反正他都不是滕氏生的。
她争来争去,推出来的宣恒,跟她有什么关系啊?
宣恒却意识到卢氏下一步要爆出来的是什么,他惊恐哀求:“嬷嬷,我知你与我祖母之间多有龃龉,可我是你一手带大的,那么些年,咱们都算相依为命,你……”
宣恒试图打感情牌。
卢氏完全不吃这一套,她冷嗤一声,终于正眼看向英国公,满目嘲讽:“你们就不觉奇怪,宣杨并非那毒妇亲生,她替宣恒争了爵位,和直接叫宣松继承有何区别?仅仅因为宣恒更温顺,更听他的话吗?”
总不能,是因为滕氏对宣峪爱得深沉,所以爱屋及乌吧?
这一点,连宣峪自己都不能自欺欺人。
毕竟,夫妻这些年,他有过许多女人,滕氏对他到底有几分情意他还是能分辨的。
宣松意识到什么,急道:“别拐弯抹角的,你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蠢货!你们父子都是一脉相承的蠢货,被人耍了这么多年而不自知的蠢货!”卢氏伏低做小多年,此时抱着必死之心,无差别骂了个痛快。
她唇角勾起恶意满满的笑,一字一句,清晰无比:“那当然是因为……”
“嬷嬷!”宣恒情急,不管不顾起身扑向卢氏。
宣睦一脚踹在他膝窝,他起身到一半,又砰的跪了回去。
赶在他痛呼出声前,边上待命的御林军护卫懂事抢上前来,捂住他嘴,不叫他乱吠。
卢氏的声音清晰,响在每个人耳边:“宣恒,是她的血脉!”
此言一出,满场皆惊。
国公夫人因为早年怀胎时,战乱中操劳过度,小产伤身后不能再生,这事儿不是英国公府一家的秘密,满京城认识他家的人,几乎都知道。
众人一脸茫然。
卢氏盯着英国公父子,嘲讽更深:“你不会真以为她是为了给你生孩子,才伤了身子吧?”
英国公啊啊两声,挣扎。
他不怎么聪明的脑子大概猜到了什么,可是朝堂之上说出来,更会叫他最后的尊严尽失。
卢氏不予理会,痛快说道:“实话告诉你,早在她遇到你之前,就嫁过人了。”
“那时,我们刚从主家逃出来不久,乱世之中,无法立足。”
“滕氏找了个江湖骗子,许诺重金,之后伪装成落难的富户之女,那骗子称她八字极佳,将她重金许给了林州一个乡绅家的病秧子儿子冲喜。”
“她拿一半聘礼,打发了江湖骗子,可惜好景不长,战祸很快波及林州。”
“那家乡绅舍不得祖宅和家业,不肯迁离,她果断卷了银子,我们又一次开始逃亡。”
“她是后来发现自己有孕,并且她的身子天生不适合生育,那个孩子若是强行拿掉,她会有性命之忧。”
“后来孩子她倒是顺利生下来了,只还是伤了她的根本。”
滕氏是个擅长钻营的,早年做婢女时,服侍过夫人小姐,她将大户人家女眷的规矩仪态都熟记于心,再加上她胆大心细……
事实上,只要她自己不心虚,游刃有余,旁人谁会无缘无故怀疑她身份有假?
起初,她是想在那户乡绅人家安定下来的。
奈何那一家人不懂变通,死守着那点产业,要钱不要命。
又因为人家是在当地有权有势的一家子,她势单力薄,除了卷走一些首饰银子,也做不了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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