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先生，或者更准确地说，是“梁先生”——袁斌在心里纠正自己，想起了这个化名。
当他们嘎吱嘎吱地走过碎石路时，梁先生明显汗流浃背。
他那个紧张兮兮的跟班“小罗”在前面带路，手电筒的光束像受惊的昆虫一样晃动着。
“梁先生，你确定这地方安全吗？”袁斌慢吞吞地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戏谑。
他早就知道这地方除了一群为了残渣剩饭争吵的老鼠之外空无一人。
当然，这要归功于他的神识。
梁先生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眼睛四处乱瞟。
“应……应该安全……我以前来过，没出过问题……”
袁斌只是微笑着，双手背在身后，散发出一种近乎滑稽的满不在乎。
这种反差很有意思，显然让梁先生感到不安。
“很好。”
车灯划破了黑暗。
一辆破旧的小货车喘着粗气停了下来，下来五个看起来像花岗岩雕成的、心怀不轨的人。
每个人都拖着一个沉重的行李袋。
“梁，货带来了。”那个显然是领头的人吼道，脸上一道参差不齐的伤疤把脸分成了两半。
真够吓人的。
梁先生深吸一口气，手忙脚乱地翻着袋子，拿出……嗯，看起来像一堆满是灰尘的破烂。
袁斌的神识轻轻一扫，没感觉到一丝灵气，什么都没有，不过是些高价的破石头而已。
他强忍住一声叹息。
他来这儿可不是为了“古董”，他在寻找传说中的“天星砂”。
而在这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里找到它的可能性比减肥前的腰围还细。
“一切都没问题吧，梁？”刀疤脸不耐烦地吼道，那股不耐烦的劲儿就像熔炉散发的热气一样。
“嗯，嗯。五万块，对吧？”梁先生结结巴巴地说。
“你知道的。”刀疤脸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泛黄的牙齿。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梁先生如释重负，差点流出口水，他朝小罗挥了挥手，小罗手忙脚乱地打开一个公文包。
接着，小罗脸色煞白，钱像暴风雨中的树叶一样散落一地。
“搞什么鬼？！”梁先生咆哮道，声音都变了调。
小罗颤抖着手指着。“他……”
刀疤脸和他的手下都转过身去。
一个身影从阴影中走了出来——是个老人，身体瘦弱，但却散发着一种让人不安的沉静。
他穿着一件褪色的中山装，怀里抱着一个又黑又大的东西。
刀疤脸的嚣张气焰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陈……陈老头……你怎么在这儿？”
陈老头抬起头，露出一张满是皱纹的脸和一双燃烧着异样光芒的眼睛。
“来看看我的小兔子们。看看你们在惹什么麻烦。”他的声音沙哑得像生锈的铁器，但却让人不由自主地服从。
他把怀里的东西放在地上。
那是一块约一米长的石板，上面布满了奇怪的纹路。
袁斌不禁屏住了呼吸。
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石板上散发出来——一丝微弱的灵气波动。
他激活了天眼，透过石板往里看。
在里面，像一条沉睡的巨蟒一样盘绕着的，是一条**螭龙**的模糊影像——一种没有角的龙，是神话传说中的生物！
是守护之灵！
“那是什么？”袁斌脱口而出，兴奋之情难以抑制。
刀疤脸紧张地看了看陈老头，陈老头微微点了点头。
“在一座古墓里找到的。我们觉得它……是块化石。”
“化石？”袁斌追问道，脑子飞速运转。
“对，某种鱼之类的东西。就躺在棺材里，在墓穴底部。差点就扔了，还以为不吉利呢。”
“不吉利？”得了吧。这可是*宝贝*！
梁先生这个十足的外行眯着眼看着石板。
“呸，真难看。就像猫吐出来的东西。”他不屑地挥了挥手。
“不要。”
“但是梁先生，说不定它很值钱呢！”小罗呜咽着说。
“值钱个*屁*！我懂古董，那就是块破石头！”梁先生啐了一口。
袁斌看到了机会。“梁先生，如果你没兴趣，或许我可以接手。”
梁先生盯着他，怀疑和贪婪在脸上交织。“你干嘛想要它？”
“我……对不寻常的地质构造有兴趣。”袁斌圆滑地说，摆出一副内行的样子。
梁先生耸耸肩。
“随你便。垃圾就是垃圾。”他转向刀疤脸。
“好了，把好东西装上车，咱们离开这儿。”
“等等。”袁斌插嘴道。
梁先生停了下来，脸上满是恼怒。“又怎么了？”
“梁先生，你先走。我得……和这些先生们谈点事儿。”
梁先生眯起眼睛，但明智地决定不再追问。
“行。小心点。”他和小罗匆匆离去，消失在夜色中。
袁斌转向刀疤脸，目光锐利。“我要这块石头。”
刀疤脸犹豫了一下。“但是……我们已经卖给梁先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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