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琚闻言，轻笑了一声，“当真？”
姜末用力点头，眼眶发痛：“千真万确。”
帝王看着窗外渐渐亮起来的天色，听着远处靠近的脚步声，语气如斯温柔，眼中渗出星星点点的笑，“之后如何呢？萧邈是否成了明君？祈均、你、我，又如何了？”
“都好……”
姜末想挤出笑来。
耳边响起帝王无奈的叹息声。
“我的小茉莉连撒谎都不会啊。”
姜末张口想要反驳，又被帝王抢先一步，他扶着姜末的肩膀，将她从怀中拉出，“你拼了命地习武、口口声声说要保护孤、又将秦王视作怀有不轨之心，都是因为关于前世的记忆只到宫变为止，是么。”
姜末目瞪口呆，“您怎么……会知道……”
萧琚再度笑了声：“果真如此。”
笑声牵动腹部的伤口，鲜血还在渗出，疼痛钻入骨髓，折磨他所剩无几的理智。
他仔仔细细的看着眼前女子的面容，继续问道：“前世孤可有好好保护了你？”
“嗯……”姜末落泪，“有——”
话音被打断。
滚烫的双唇吻上来。
轻轻地触碰后，是疾风骤雨般的掠夺。
姜末短暂分神，承受着他近乎绝望般的索取。
分开后，她听见耳边传来一声喟叹。
“那便好。”
喟叹声后，姜末还听到了一些其他的声音。
门外的脚步声变成嘈杂、混乱起来，还夹杂着几道人声。
‘这儿居然还藏着间屋子！’
‘快过去搜！’
‘禀告——这儿有血迹！’
‘撞门！’
姜末的一颗心瞬间提到嗓子眼，她下意识想要起身冲出去时，身体被一道重力压下，骤然失衡，眼前景色变化，她只来得及看见陛下起身朝外走去的背影。
不——
陛下——
不能去——
他还在毒发，不能杀人了——
他受了那么重的伤——
陛下会死的啊——
姜末不知从何处爆发出的力量，盖过了后背断骨般的疼痛，支撑着她站起身、冲上前去。
她的动作甚至比萧琚的更快。
越过萧琚时，她伸出手，手掌用力摁在他的胸口，半明半暗的光线中，她指尖闪着一抹亮色。
那是陛下给她的弩箭。
上面抹了强烈的迷药，能让成人失去所有力气。
“茉娘——”萧琚的双脚开始无力，身影摇晃下坠，视线却紧紧锁住姜末，一字一句命令道：“不准出去——”
姜末笑了声。
“这次，终于轮到我来保护陛下了。”
“请您一定要活下去。”
她转身，在门被用力踹开前走了出去，反手将门合上。面对门外充满恶意的杀戮，她竟无一丝恐惧之心，反而整个人都变得轻松起来。
她短暂地忘却了后背的疼痛。
身体变得异样灵活。
手脚听从大脑的命令，闪躲、攻击、射箭——
司刹师傅、卫确师傅教她的所有对战技巧，此时无比清晰的在脑海中闪现。
哪怕受了伤，她也感觉不到疼痛。
她只有一个目标。
守护陛下。
谁也不能打开身后这扇门。
除非——
从她的尸首上踏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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