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杖还在发烫,沈清璃的手心已经渗出一层汗。她想把它收进布囊,可那热度根本压不下去,木纹表面裂开细纹,像是被什么东西从里往外顶。
叶凌霄立刻抬手示意停步。他站在最前,剑没有归鞘,横在身侧。肩上的伤还在渗血,但他没去管,只盯着前方雾气弥漫的山谷入口。
“不对。”他说。
故人蹲下身,把地图摊在一块干土上。他手指蘸了点水,在“七、二、九”那三个数字周围画了个圈。刚才那些人撤退时的脚步轨迹也标好了,六个人分成两组,动作一致,连抬脚的高度都一样。
“这不是逃。”故人低声说,“是回收。”
沈清璃点头。她终于把短杖塞进布囊,用符纸裹住三层,可那热意还是透出来。她闭眼感应了一下,眉头忽然一紧。
“他们不是要再派人来。”她说,“他们在换人。”
叶凌霄转头看她。
“来的不会更多,也不会更强。”她声音轻了些,“是不一样的东西。它不动,但一直在看着我们。我感觉不到心跳,也没有呼吸,但它醒了。”
故人抬头望向东北方向。那边雾更厚,颜色偏暗,风吹过去都没有波动。他记得那片枯灌木林,敌人撤退时全都避开了那里。现在想来,不是忌惮地形,而是怕什么藏在下面的东西。
“傀械。”他说,“老书上提过,用死人做壳,符阵当筋,能走能打,不知道痛。一次只能动一个,启动要时间,但一旦成形,很难停下。”
叶凌霄没说话。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剑,剑刃上有几道新划痕,是从前没有的。昨夜那场打斗中,有个人的兵刃撞上来时,手感不像金属,也不像骨头。
他把剑换到左手,右手按了按肩上的伤口。血已经凝住一部分,可只要一用力,就会重新裂开。
“如果真是傀械,说明对方已经开始动用压箱底的东西。”他说,“我们之前打退的,可能只是幌子。”
沈清璃解开包袱,取出一瓶药粉撒在伤口边缘。她动作很稳,但指尖微微发抖。刚才两次施法耗得太多,现在连站久一点都觉得腿软。
“他们为什么要等到现在?”她问。
“因为我们拿到了铜牌。”叶凌霄说,“那个编号不是随便刻的。七、二、九,可能是顺序,也可能是倒计时。我们打断了他们的计划,现在他们要补上。”
故人把地图折好收进怀里。他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又从袖子里摸出一块碎布——是敌人逃跑时掉的。他之前没细看,现在翻过来,发现内侧有一小块焦痕,形状规整,像是被高温瞬间烧过的。
“这不是布。”他说,“是护甲内衬。这种烧法,不是火攻能做到的。”
三人沉默下来。
雾气比刚才浓了些,地面开始泛潮。远处山谷的方向传来一声闷响,像是石头滚落,又像是某种重物落地。声音不大,但持续了几息才散尽。
叶凌霄握紧剑柄。他往前走了半步,挡在沈清璃前面。
“不能再按原路走了。”他说。
“也不能停。”沈清璃接话,“他们既然要换手段,说明我们走对了。停下来就是给他们时间准备。”
故人点头。“我们可以改行进方式。以前是一起走,现在分开动。一人前行,两人掩护,三十步为距。这样即使触发埋伏,也能保住两个。”
叶凌霄想了想,同意了。
他开始检查药囊。驱瘴粉还有三包,止血散剩一半,安神丸没了。他把能用的全分装成小袋,绑在腰带上。沈清璃则把短杖彻底封死,外面缠了黑布,再贴一张静灵符,防止能量外泄引来追踪。
“你还能撑多久?”叶凌霄问她。
“一天。”她说,“如果不用大招,只做感应,应该没问题。”
“够了。”叶凌霄说,“只要我们能在天亮前穿过前段山谷,就有机会甩开他们的监控范围。”
故人走到后方,回头看了一眼来路。脚印已经被湿气盖住大半,但仍有几处清晰可见。他弯腰抓了把土,洒在三人留下的痕迹上,又用树枝轻轻扫过。
“他们能跟上来。”他说,“但我们不能让他们轻易知道我们在哪。”
一切准备就绪。叶凌霄走在最前,剑持在右手,脚步放轻。沈清璃居中,双手藏在袖中,一手握短杖,一手捏着一张备用符。故人殿后,手里多了根削尖的木棍,眼睛始终盯着两侧林缘。
他们开始推进。
每走三十步就停一次。叶凌霄举手,后面两人立刻停下。他回头确认位置,再继续向前。三人之间不再说话,靠手势传递信息。遇到岔路时,叶凌霄会蹲下查看地面,避开有拖痕或压痕的地方。
途中沈清璃突然抬手示意暂停。她闭眼片刻,睁开时脸色白了一瞬。
“左边。”她极轻地说,“有东西在动,不是活的,也不是死的。它在等。”
叶凌霄立刻带人绕行。他们贴着岩壁走,脚下尽量避开碎石。这一段路格外安静,连风声都听不见。
走出约百丈后,前方出现一道斜坡。坡底堆着些乱石,缝隙里长出扭曲的藤蔓,颜色发紫。叶凌霄正要绕开,忽然看见其中一根藤蔓微微晃了一下。
他停住。
那不是风吹的。
他慢慢后退一步,抬手准备示意撤退。
就在这时,沈清璃的布囊突然爆开一道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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