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无尘的鞋底刚碾过那截断根，五爪金龙的爪子就陷进了泥里。它打了个喷嚏，尾巴一甩，把背上昏迷的白璃又往上颠了颠。
“主人，这池子真能行？”金龙盯着眼前那片泛着金光的莲花池，叶子大得能盖住一头牛，水面上漂着几片会打哈欠的睡莲。
“能。”陆无尘把白璃轻轻放进去，水波一圈圈荡开，她肩头的红痕像是被无形的手抚过，颜色淡了一分，“不能也得能，我田里种的可不是装饰品。”
他蹲在池边，把混沌灵珠按进池底。灵珠一触水，整片池子猛地一震，金光从中心炸开，顺着水脉蔓延，像是给整块灵田充了电。池水渐渐变得半透明，泛着淡淡的暖意，一缕缕细如蛛丝的光流在水中游动，缓缓渗入白璃的丹田。
“归元灵液？”金龙凑近嗅了嗅，“比上次那锅咸鱼汤还香。”
“闭嘴。”陆无尘掐了个印，引导灵液流向白璃经脉断裂处，“再说话把你炖了补汤。”
池中白璃的呼吸渐渐平稳，冰火二气不再互相撕扯，而是被这股温和的力量裹住，像两只闹脾气的孩子被哄进了被窝。陆无尘盯着池底，忽然眯起眼——灵珠表面浮现出几个字：“万脉同源，咸鱼归根。”
他盯着那行字看了三秒，抬手就往池底拍了一巴掌。
“别整这些玄乎的，有空发提示不如多产点灵液。”
金珠晃了晃，像是被骂懵了，金光反而更亮了几分。
陆无尘刚要起身，金龙耳朵一抖，尾巴突然竖了起来。
“有人来了。”
“谁？”
“一个凡人，脚步虚浮，心跳比兔子还快。”
话音未落，一个瘦小的身影从灵田边缘的竹帘后探出头来。少年穿着洗得发白的粗布衣，手里攥着一张皱巴巴的纸条，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咸鱼摊”三个字。
“那个……陆前辈？”少年声音发颤，“我是张小凡，从青阳镇来的……您这儿，真能帮人觉醒灵根？”
陆无尘仰头，把酒葫芦里的最后一口灵泉倒进嘴里，咕咚咽下。
“不能。”
少年脸色一白，手指捏得纸条咯吱作响。
“但我可以试试。”陆无尘瞥了他一眼，“反正闲着。”
金龙咧嘴：“主人，这人经脉堵得跟被驴踩过的田埂似的，但里面有点动静，像是……被压住的泉眼。”
“哦。”陆无尘懒洋洋站起身，走到灵田边随手拔了一株含羞草，“那就让它喷一喷。”
他把草一扔，含羞草在空中展开叶片，像只绿色的小章鱼，啪地贴在张小凡脸上。
“啊！”少年惊叫，想躲，却被金龙用尾巴轻轻按住肩膀。
“别动。”陆无尘抱着酒葫芦蹲下，“它比丹盟的灵脉检测仪准，至少不会收你十块灵石还说你没天赋。”
含羞草缓缓包裹住张小凡全身，叶片由绿转淡金，根部沾着的紫黑泥土微微发亮。陆无尘注意到那土的颜色——和白璃耳后鳞片上的符文，几乎一模一样。
他没吭声，只把指尖按在草根上，引了一丝归元灵液渗入。
草身猛地一颤。
张小凡浑身一僵，冷汗瞬间浸透后背。他咬着牙，手指抠进泥土里，喉咙里发出压抑的闷哼。那金光在体内游走，却在八处隐穴卡住，像是撞上了看不见的墙。
“疼……”他声音发抖，“太疼了……”
“忍着。”陆无尘没松手，“疼说明有东西在动，死人才不疼。”
金龙小声嘀咕：“主人，他快晕了。”
“晕了就掐人中，别废话。”
话音刚落，含羞草叶片金光暴涨，八处隐穴同时亮起，像是八盏灯被同时点亮。草身“啪”地弹开，三粒金色光点从叶心射出，直没张小凡丹田。
少年呼吸一滞，整个人僵住，随即胸口起伏加快，掌心浮现出一圈极淡的灵气漩涡，像是被风吹皱的水面。
“活了。”金龙瞪眼，“这小子的灵根醒了！”
陆无尘伸手探了探那漩涡，点点头：“勉强能用，不算废物。”
张小凡慢慢睁开眼，眼神还有些发懵，低头看着自己发烫的手掌，声音发颤：“我……我能修炼了？”
“能。”陆无尘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泥，“但别指望一步登天，你现在这水平，打不过我家那盆会咬人的仙人掌。”
“谢谢前辈！”张小凡扑通跪下，眼圈发红，“我爹说我没有灵根，镇上的测灵石也说我这辈子只能种地……可我真的想修道！我想变强！”
“想变强？”陆无尘拎起酒葫芦晃了晃，“那你得先学会挨揍。”
“我……我愿意！”
“行。”陆无尘把葫芦塞进他怀里，“明天这个时候，带着这葫芦来，装满灵泉，少一滴都不算。”
张小凡抱着葫芦，重重点头：“我一定做到！”
金龙凑过来，小声问：“主人，他手腕刚才闪了道龙纹，你看见没？”
“看见了。”陆无尘望着少年远去的背影，指尖轻轻摩挲着咸鱼玉佩，“灵田的土在动，连草都开始认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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