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道圣旨。
裴家人各有各的不接受。
但不接受也没有办法。
圣旨下来，谁敢抗旨不遵？
“陛下旨意，由奴才监督，郡主假装全部搬走。”
夏蝉非常有眼力见，立马看向姜枕雪。
后者微微颔首，夏蝉就跑着去把姜枕雪的嫁妆单子取了来。
李德全亲自核对，东西一样一样从裴家搬走。
裴执墨的眼睛从未离开过姜枕雪。
姜枕雪才不看他。
跟着李德全一起检查她的嫁妆，还有这些天陛下给的赏赐全都一并带走，还有她的衣裳首饰，甚至连一些小玩意儿都打包了。
不想有一点错漏，便宜了裴家。
这些好东西进裴家那一日，就被裴老夫人视为自己的东西。
如今，亲眼看着她的东西一点一点被搬空，跟要了她的命有什么区别？
忍了又忍，她终于是忍不住，整个人扑过去。
“不行，这些都是我的东西，你们不能带走，绝对不能带走！”
宫里面的人做事，又怎么会被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太阻挡？
他们身手灵活。
一个侧身，用尽全力的裴老夫人直接扑了个空，脑袋撞到旁边的椅子，有鲜红的血迹流下。
裴执墨吓了一跳，赶紧上前去扶。
此时的裴老夫人根本顾不上痛。
一抬眼，她看到那张自己用得正顺手的梳妆台，正被人往外抬。
用得太习惯。
她都忘了这是姜枕雪的嫁妆。
看着那两人粗手粗脚的样子，裴老夫人的心恨不得都在滴血。
“放下，都给我放下。”
人家根本不听她的。
裴老夫人又急又气，恨不得冲上去狠咬下姜枕雪一块肉来。
裴执墨心中也是恼火。
就算是和离，两人也是有过夫妻情分，姜枕雪当真要这么铁石心肠，不管祖母死活，眼睁睁看着那梳妆台被抬走？
察觉到裴执墨的目光，姜枕雪的确反思了一下。
想了想，她还是决定开心。
见她有说话的意思，裴执墨的心总算松了松。
还算姜枕雪有点良心。
然而，她一开口便是：“这梳妆台都被她用旧了，上面配的铜镜也坏了，理应找个人来估价。损坏的部分，裴家应照价赔偿。”
裴执墨差点没一口老血吐出来。
裴老夫人只觉自己的心脏又被狠狠插上一刀。
“姐姐！”
陆拾月实在是忍不了了。
姜枕雪一伸手，直接挡住了她靠近自己的步子。
“叫我郡主，别叫我姐姐，少攀关系。”
一句话，把陆拾月即将要说出口的话堵了回去，憋得她难受。
她咬着牙，忍了又忍，才道：“郡主该不会觉得，和夫君和离，就能找到更好的吧？你一个二嫁的妇人，那就是二手货，和离之后，哪个好人家会要你？”
姜枕雪的嘴角微弯。
陆拾月还欲再说什么。
姜枕雪直接一个巴掌甩过去，把陆拾月的脸都打歪了。
陆拾月没想到姜枕雪会突然动手。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姜枕雪。
“你，你居然敢打我？”
“你是不是脑子不好使？”说着，姜枕雪还一言难尽地指了指她的脑子：“我打都打完了，你居然还惊讶我敢打你？要不我再打一巴掌，证明一下我的确敢打你？”
陆拾月没说话，抬手就要打回去。
姜枕雪手微翻，当场掐了个诀。
陆拾月高高抬起的手，最后狠狠地落在了自己脸上。
“啪”地一声脆响。
比被姜枕雪打的那个巴掌还响亮。
陆拾月不可置信地看着姜枕雪：“姜枕雪，是你搞得鬼对不对？你又在装神弄鬼，我跟你拼了。”
她作势又要去打姜枕雪。
然而，扬起的巴掌再一次落到她自己脸上。
比刚才那一下更响，更脆亮的巴掌。
周围的人看陆拾月的目光都变了，就连给姜枕雪搬嫁妆的人，目光都忍不住放在陆拾月脸上。
没办法，是他们见识短浅。
真没见过这么大力，扇自己巴掌的人。
这跟自己是多大的仇，多大的怨啊？
“姜枕雪，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对你做了什么？你再打我两下就知道了。”
陆拾月很想，但陆拾月不敢，生怕自己脸再挨巴掌。
裴执墨实在是看不下去，他冲到姜枕雪跟前，满脸怒气：“姜枕雪，就算和离，好歹咱们也夫妻一场，你用不着把事情做这么绝吧？”
“啪！”
一巴掌扇在裴执墨的脸上。
同样的又脆又响。
比裴执墨脸肿得更快的，是陆拾月的手。
“夫君，不是，我……”
陆拾月瞪大了眼睛看向自己的手。
她是看不上裴执墨，是嫁给他的目的不纯，但她很明白，既然成了亲，裴执墨就是她的夫君。
她怎么可能动手打自己的夫君？
“啪！”
又是一个清脆的巴掌。
两巴掌落上去，裴执墨的脸颊如愿以偿的肿了起来。
更肿的是陆拾月的手。
姜枕雪仔细端详了一下裴执墨的脸，不怎么满意。
“啪啪！”
陆拾月又挥了另一只手，这一次是连续的两个巴掌。
裴执墨的另外半边脸肿了起来，刚好和一开始的半边对称，都是红扑扑的。
“这就对了。”
姜枕雪总算是满意。
“这样才好看。”
“姜枕雪，你当真要这样？”
一次次把他的自尊踩在脚底下，一次次羞辱他，姜枕雪到底怎么样才满意？
姜枕雪毫不掩饰自己对他的厌恶。
“我想让你惨死，让你死不瞑目，让你曝尸荒野，让你死无全尸。就像……当初的姜枕雪那样。”
“你！”
比裴执墨更先受不了的是裴老夫人。
脑子里不由自主想到了裴执墨那样，裴老夫人怒从心起，指着姜枕雪的鼻子就要骂，却没想到眼前一黑，身体晃了两下，而后不受控制地栽倒在地上。
裴执墨跟她有一定的距离。
跟她最近的项嬷嬷年事已高，身体也没有那么灵活。
裴老夫人就这么直愣愣地摔倒在地上，没了意识。
姜枕雪没有伸手的意思。
倒是扫了一眼她的面相。
那浓重的死气。
她“啧”了一声，这作妖的老太太，能活到这个年纪，差不多也够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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