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宴野听到声音，缓缓抬起眼皮。
眼中还带着几分睡意，却仍轻笑了一声，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再让我抱抱。”
桑晚晚不再言语，伸出手，一根一根地掰开他压在自己腰间的手指。
刚掰开，她突然想起昨晚昭昭还睡在这床上，此刻却不见了踪影。
“昭昭呢？”
桑晚晚猛地转过头，扫了一眼顾宴野，语气中带着一丝慌张。
顾宴野放在她腰间的手顺势回握住桑晚晚伸过来的小手，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
他凌乱的头发随着动作微微晃动，朝着她的肩颈处蹭了蹭。
“被宋妈抱出去喂吃的了。”
顾宴野言简意赅地回应了她的话，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桑晚晚被他这副亲昵又带着几分赖皮的模样弄得有些不习惯，她微微皱眉。
用力挣扎了几下，可手臂却被他箍得紧紧的，根本动弹不得。
情急之下，她抬起手肘，猛地朝身后的人击去。
下一秒，一声低沉的“嗯”从耳边传来，带着明显的闷哼。
顾宴野只觉一股猝不及防的酸爽感袭来。
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身体不自觉地一缩，翻了个身。
但即便如此，拥着桑晚晚的手臂依旧没有松开，反而下意识地收紧了几分。
两人都愣住了，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至少五六秒的时间里，谁都没有动作。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只能听到彼此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顾宴野的视线缓缓从上而下，在桑晚晚的脸上来回徘徊。
离开这么久，他才这般仔仔细细地看着她的脸。
那个困了他一年、在梦里反复出现又消失的人，此刻就在眼前。
他只觉气息逐渐不稳，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快。
桑晚晚被他盯得一阵心慌，心里直犯嘀咕，很难不怀疑他另有所图。
她再次伸出手，用力推搡着他，试图挣脱他的怀抱。
然而，她手腕上那点力气对于顾宴野来说，根本就是纹丝不动。
“你再不起开，别怪我让你断子绝孙。”
桑晚晚贝齿紧咬下唇，一字一句从牙缝中挤出。
语调里没有一丝情绪波动，反而是最吓人的。
话音刚落，带着凉意的唇便猝不及防地覆上了桑晚晚的唇。
不过短短几秒，便又迅速分开。
桑晚晚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那一瞬间的唇瓣贴合，仿佛抽走了她所有的记忆。
随后又一股脑地将那些被关着的日子狠狠砸回她的脑海。
那些痛苦、恐惧、无助的记忆瞬间涌入，拥挤得让她几乎窒息。
她的嘴唇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紧接着，整个身体都开始微微发颤。
顾宴野放在她腰间的手很快察觉到了她的异样。
他缓缓抬起手，轻轻抚上她的脸，心脏瞬间揪紧，满是心疼。
桑晚晚看着他往旁边挪了挪，作势要起身。
顾宴野却突然按住她的肩膀，微微用力。
将她的身子朝着自己这边偏了一点，目光直直地盯着她，满脸认真：“你要不要现在打我一巴掌？”
桑晚晚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吐出两个字。。
“神经。”
话落，她便要掀开被子下床，去看看昭昭在哪儿。
下一秒，顾宴野的大手突然托住桑晚晚的下颚，又一个吻毫无预兆地落下。
这个吻来得突兀又冒犯，让桑晚晚毫无防备。
好在这个吻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他便松开了她。
顾宴野一脸认真，微微低头，目光紧紧锁住她，再次问道。
“真不打？”那模样，仿佛真的做好了挨打的准备。
桑晚晚看着他微微侧着的脸部线条，他的视线却始终落在自己身上，一时间竟有些无言以对。
“……”
“你是受虐狂吗？”
桑晚晚缓缓吐出这句话，语气平淡，没有一丝波澜。
他微微一怔，眉头轻轻蹙起。
受虐……？
除了她，谁敢这么对他？
他垂下眼眸，见身边的人并未对他的靠近表现出明显的排斥，便顺着她的话，“嗯”。
又往她身边凑近了几分。
“那你也是够变态的！”
桑晚晚没好气地怼了一句。
话音刚落，一股力道突然袭来，她整个人被揽进了一个宽阔温暖的怀抱。
其实顾宴野心里还是有底气的，他自信桑晚晚不会真的动手打他。
但考虑到她心里还憋着一股气没处发泄，便想着给她个台阶，让她能痛快些。
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对不起，晚晚，错的是我，不该关着你，不该对你下药。”
除了这些，他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事会让她憋着气。
桑晚晚根本不想听，手臂用力推着他固在腰间的手，声音带着几分恼怒：“假惺惺的道歉我不想听。”
她心里清楚，就算他道歉了，也不会放自己自由。
“嗯，我也觉得道歉是这世上最没用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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